【霜蝶】生辰 - 七月七日

  瞿若霜張蝶月

.原創古風




七月初,已是炎炎夏日,璽平躲在家旁邊的池塘裡消暑,曲鶴帶著張無魄和張尋鱗去鎮上找可以消暑的吃食,在大家熱的要命找各種方法消暑時,張蝶月在計畫一件大事,她抓著唐唐討論和計畫,為的就是在七月七日能成功避開她那老男人叔叔張聿的騷擾。

「唐唐計畫就是這樣,我們絕對不能失敗!」張蝶月抓著一身清涼裝扮的粉髮少年,用力搖晃著。

唐唐一臉無言,任由張蝶月搖晃,主人說的話,他當然會遵守,再說他也討厭張聿。

此時的張家,張聿也在計畫這次怎麼抓張蝶月回來,他找來幾個武功很好的族人,討論如何抓住張蝶月又不會傷到她的辦法,還有怎麼面對山裡的那頭白龍和穿的能閃瞎人眼睛的鶴。

究竟七月七日是什麼樣的日子呢?可以讓張蝶月堅持一定要跑下山,讓張聿守株待兔的準備抓人。


墨如黑夜的著裝,頂著看不清面貌的黑帽,更加突顯雪白的長髮,瞿若霜躲藏在暗處的樹枝上,任底下諸多女性來來去去的尋他,而當事人只是冷漠的瞥了眼便繼續尋找下一個藏身地。

就在他又跳到另一棟屋檐上時,一道熟悉的嗓音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小霜?」瞿若寒捧著書在斜對角的窗前略帶驚訝地問,那是張與瞿若霜極為相似的面孔,「你還在躲那些女孩嗎?」

「哥⋯⋯」瞿若霜無奈地嘆氣,「你忘了馬上是什麼日子嗎?」

瞿若寒微微一笑,「知道啊,七月初七,是個談戀愛的好日子。」

可不是嗎,因為這鬼日子他現在正被一群雌性追著跑,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太難受了,還不如讓他上演武場打架呢。

「哥你這邊挺安靜的,去年那些追著你跑的姑娘們呢?」瞿若霜挑眉,光憑他們兄弟倆的面貌就能吸引無數懷春少女的目光,在這種特殊節日自然也是搶手的目標,但他親哥這邊竟然如此冷清,這讓瞿若霜心態有點不平衡了。

他哥沒道理不搶手!

「喔,我只是告訴外面的人我正在做一項研究,如果擅闖出了什麼事後果自負而已。」每當瞿若寒這麼笑著,那就是給人十顆膽子都不要與他對著幹,不然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清楚,「倒是你,看起來今年同樣很辛苦呢。要不你就趕緊去尋個佳人在一起吧,我很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我姪子呢。」

「⋯⋯」


七月初七 早晨。

張蝶月一早起來就抓著唐唐為大家做了早飯,吃飽飯後張蝶月就回房更衣,換上她最喜歡的那件水藍色裙裝,拿起粉色紙傘準備從後院溜出去。唐唐很自然的變回原型待在她的肩上,本以為乾爹他們會阻擾,結果意外的順利。

帶著唐唐成功從後院出門,張蝶月愉快的走下山,走到山下沒幾分鐘,她就被偷襲了,好幾個黑衣刺客包圍自己,大約有五個人,張蝶月一眼就看出這些人是張家的人,她二話不說直接讓唐唐出面解決,自己則是先逃再說,這是他們說好的計畫之一。

只要到鎮上他們就不敢追她了!就快到鎮上了!

可很不幸的,上天就是這樣對她,在她鬆懈的時候,一條特殊的繩子捆住了她。

「沒想到吧!小姐我可總算抓到妳了!哈哈!」張聿一個繩子套住張蝶月,他大笑,對張蝶月他可以不用“您”這個字,畢竟那是他的侄女。

「臥槽!你這個老男人!居然埋伏!」張蝶月故意大叫試圖引人來。

「為了今天我可是計畫了很久!走,帶妳回張家!」張聿說完就拽著繩子拖張蝶月準備回張家。

「我不要回去!救命啊!」張蝶月繼續大叫,趕緊看有沒有人可以求助。

接著張蝶月似乎看見了一個可以幫她的人,張蝶月故意叫了張聿,趁他轉身問話的瞬間一腳用力踩下對方的腳,張聿痛的放開繩子,張蝶月直接朝別人跑過去。

「拜託!幫幫我!」她對那人喊著。

突如其來的意外讓瞿若霜頓時變成眾人的焦點,有眼尖的姑娘家發現那人是瞿家的二少爺,她們追逐了快三天始終抓不到的目標。

「他在那!」

「快追!」

一群女孩二話不說立刻往瞿若霜這邊跑來,那氣勢與上了戰場的戰士一樣火熱。

他立刻扭頭瞪了一眼張蝶月,「嘖⋯⋯花蝴蝶妳最好不是故意的!」

他像是扛布袋似的抱起張蝶月拔腿就跑,他不想與張聿的人交手,更不想被那群喪失理智的女人們抓到,一場轟轟烈烈的大逃亡立刻在小鎮內如火如荼地展開。

-

昏暗幽閉的房間,四周散發濃濃的香氣,大紅的絲質布料妝點房間內部,處處是勾引人心的暗示。

這裡是青樓。

瞿若霜身手矯捷地帶著張蝶月在鎮子內穿梭,也幸虧他功夫有到家,到現在還沒被那幾號人馬逮到,窗外一群獵頭氣勢如虹地找人,有張家的人、有一群看似無害的姑娘家,但找的對象恰巧撞到了一起。

瞿若霜看著被繩子捆住的張蝶月,面色不善的開口:「妳最好解釋一下?」

「我又沒幹什麼!就只是出個門而已,我那知道我叔叔居然搞埋伏!更不知道會遇到你!」張蝶月被這樣質問,心裡也很不高興。

張蝶月小聲的嘟囔,也不管瞿若霜會不會聽見「難得生辰我就想去鎮上替自己慶祝一下……。」

「霜霜你先幫我鬆綁好不好,這繩子是特殊的,我沒辦法解開!」她想現在要是跟瞿若霜吵的話,說不定沒辦法鬆綁,還有可能被丟給張聿。

看著張蝶月那張委屈的臉,瞿若霜突然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一聲不響的將張蝶月丟到床上,接著俯身壓上去。

屬於瞿若霜的氣息離張蝶月異常的近,他勾起一抹能魅惑人的微笑開口,「妳看妳雖然不是故意的,但我們已經淪為亡命鴛鴦了,現在妳跟我都是身不由己,我們早就是一艘船上的人了,所以⋯⋯」

「哇啊!所以?所以什麼……?!」忽然被丟上床的張蝶月看著那張能迷倒一堆少女的臉蛋,自己也不禁臉紅起來,而且還聞得到這人的氣息。

真是要命!

張蝶月臉紅的同時身上散發著清淡的曇花花香。

「所以我們應該合作。妳會答應的吧?」瞿若霜笑著勾了勾張蝶月身上的繩子,心想張家的人可真狠心,這特殊繩子可是能封住一切能力且價格不菲的好東西,竟然用它綁住自己家的小姐⋯⋯

「乖乖配合我,我保證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妳。」

這話聽著還真有些奇怪,但瞿若霜似乎沒發現,他對自己充當對方的臨時護衛抱著相當高的期待。

瞿若霜的話很有吸引力,張蝶月明白,想要不被帶走,就只能答應,而且她也不算虧啊!

「好,一言為定!」她開口答應對方。

「那……可以解開了嗎?然後我們該怎麼避開他們?」張蝶月想到身上的繩子,這東西讓她無法使出法術,還有其他的能力,也想到後面該怎麼行動。

瞿若霜看目的達成了也不廢話,立刻解開張蝶月身上的繩子,不知道又從哪裡找來的一套衣服讓她換上。

「我猜妳大概是想來鎮上逛逛,所以我們兩個都需要改變造型,為了更好的融入人群。」瞿若霜指著屏風,暗示對方可以去那邊換衣服,「妳有什麼計畫就說吧。」

看人過去屏風那頭他也脫下自己的墨色行衣換了起來,那身肅殺的衣物就是他的個人標誌,代表著他的身分、榮耀與黑暗,非必要他不會選擇躲避或退讓,迎難而上才是他最好的選擇,只是現在情況稍稍變得有些複雜。


張蝶月接過衣服就去屏風後面更衣,換衣過程不忘說自己的計畫,她的計畫很簡單,就是在鎮上逛到晚上,然後去放水燈。

其實張蝶月是想找送自己的禮物還有弟弟的禮物,她和張無魄生日就差一星期。

她換好衣服走出來,頭上的蝴蝶髮飾也拿掉了,異瞳用法術做了點手腳,變成一對橙色瞳,如果是藍眼會跟她娘親一樣,這樣反而更容易被發現。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穿墨色以外的服裝!」張蝶月看著瞿若霜笑著說。

像瀑布一般的青絲,純白的衣物,這些都是瞿若霜平時不會選擇的搭配,有時為了收集情報必須偽裝自己,所以他身上隨時備著道具,如何讓自己看起來不起眼或是很顯眼,在這方面他自認不輸那些叫得出來的情報販子。

他愣愣的看著偽裝過後的張蝶月,與平時不一樣的打扮讓他莫名有些恍神,「既然是偽裝那就要穿平時不會選的,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深色,因為墨色沾血不明顯⋯⋯」

仔細一看他身上的白衣與張蝶月的衣物是成套的,「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隨手拿的!」

張蝶月心想,她衣櫃裡的衣服不是藍的就是粉的,深色的還真有點少。

「呵呵,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啊!」張蝶月靠近瞿若霜,有些調皮的說「我們看起來挺像情侶的?還是你想看起來像夫妻?」

「妳到底都在想什麼啊⋯⋯」

之後他們離開青樓,上街前張蝶月確定沒有張家的人和那群瘋女人,鬆了口氣才走,他們一起走在街上,才逛一下張蝶月就被賣糖人的攤販所吸引,拉著瞿若霜過去。

「我想吃這個!」張蝶月對甜的東西沒辦法反抗。

瞿若霜被張蝶月拖著逛起街,他知道對方很難得擁有自由時間,那雙橙色的眼瞳裡像是盛滿了星光似的,便由著她去了。

「妳上次不是說自己吃太多甜的會變胖?」瞿若霜調笑,跟老闆要了兩支糖人,很快他們手上一人拿著一個糖人。

「嗯?這個糖人怎麼有點像妳?」

「可是我就想吃甜的嘛!再說蝴蝶也是吃蜜的!」張蝶月拿著糖人,開心的笑著。

當瞿若霜說手裡的糖人像她時,她看了過去,還真的跟她有點像呢,在看看自己手裡的糖人,也跟瞿若霜很像。

「看來老闆把我們當成情侶了!哈哈!」張蝶月笑了出來,然後吃起手裡的糖,一臉滿足的模樣。

這時一名張家的人路過,張蝶月怕會被認出來,下意識的抱住瞿若霜,背對張家的人。

還在想這支像張蝶月的糖人該如何下口時,身旁的女孩徑直就往他懷裡撲。

被突然抱住瞿若霜先是一愣,接著立刻意識到附近有蒼蠅亂飛,他壓低張蝶月的頭,放緩聲音在她耳邊小聲問。

「妳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張蝶月同樣小聲的回答,她自然是相信他的,但不知道瞿若霜打算怎麼做。

張家的人還在附近尋找他們家的小姐,眼看就快過來了,張蝶月非常緊張。

他笑了笑,「怕了就閉上眼睛吧。」

語畢捧起張蝶月的臉緩緩靠近,一瞬間他們鼻尖碰著鼻尖,彼此的雙唇上貼著硬物,是方才瞿若霜手上那個像張蝶月的糖人。

細長的籤不知何時被弄斷,糖人堪堪能被瞿若霜藏在手心裡,瞿若霜大半身子遮擋住張蝶月的身形,配合這宛如接吻一般的姿勢與動作,一旁的眾人有些在偷笑這兩位年輕的情侶,有些則是尷尬的非禮勿視,連張家的人瞄了兩眼都自覺的扭頭了。

嗯,他們相信自家小姐才不會與男性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不檢點的事,他們家小姐的脾氣這些下人可是最清楚的。

瞿若霜雙眼一直注視著張蝶月,或許他是為了要注意張家人的動向才沒閉眼,也或許是有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理由,他們維持這個動作直到張家人都離開。

溫熱的手掌慢慢離開女孩細嫩的雙頰,瞿若霜勾起嘴角親了一口糖人,「很甜。」

張蝶月被這動作稍微嚇了一跳,一雙橙瞳盯著瞿若霜看,之後緩慢的閉上眼睛,她不是怕,而是覺得這時候應該閉上眼睛。

她想如果是真的親吻,她會不會直接開心到暈過去呢?還是算了,這種事情只會在夢裡發生。

直到感覺捧著臉頰的雙手離開,張蝶月才睜開眼睛,看著瞿若霜笑起來吻一口糖人,她頓時臉紅到不行。

「難怪那群女孩子都瘋狂追你……」張蝶月雙頰久久都維持通紅和熱度。

「但我可沒對其他人做過這種事,妳是唯一一個。」瞿若霜無奈地聳肩。

正確來說他對其他異性並沒有任何感覺,甚至很排斥她們的靠近與追捧,而他也不會主動去觸碰別的什麼人,張蝶月對他來說真的是很特別的存在。

似朋友、似家人,但除此之外又好像有那麼一點的不同。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瞿若霜的耳朵比平時要紅,雖然他表面上裝的很平靜,可心底也是在敲鑼打鼓,「咳我們走吧,要逛的地方可不少。」

“唯一一個嗎?”張蝶月聽了內心忍不住有些高興。


她笑著過去牽起瞿若霜的手,二人繼續逛,經過賣飾品的店家,張蝶月拉著人走進去,在看了幾樣適合戴在頭上的,最終還是選了有蝴蝶和珍珠點綴的髮簪。

店家老闆在幫張蝶月打包時,還打趣的問說是送人嗎?還是自己戴?

「嗯……算也不算!」張蝶月俏皮的說。

老闆笑了笑說,今天可是七夕啊!

「七夕?原來今天是特別節日嗎?」張蝶月現在才意識到他們在街上看到蠻多少女在說什麼乞巧節和七夕的。

沒辦法她基本上都在山上,知道的東西有限,加上她那兩位乾爹不願意告訴她太多節日的東西,怕她會想過就跑下山,所以她只知道過年、端午、清明、重陽,這些大日子。

瞿若霜震驚了,「妳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沒想到張蝶月的反應如此遲鈍,街道上一對對男女的數量比平時要多更多,他天真的認為張蝶月是知道才跟他一道走的,結果人家什麼都不清楚。

他莫名有種拐了人家小姐的既視感⋯⋯

「簡單來說今天是一個適合男女出去玩的日子。」

嗯,他可沒說謊。

「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今天是的我生辰而已!」張蝶月確實不知道,原來自己的生辰剛好是男女可以一起出去玩的日子啊?

老闆聽了也覺得挺奇妙的,第一次聽到有人不知道七夕,而且還剛好過生辰,他直接給姑娘打折,然後看一眼瞿若霜,似乎是在暗示對自己女友好點吧?

張蝶月滿意的拿著自己買的髮簪走出店里,自己的禮物買了,可弟弟的還沒找呢!

「所以那些女人追你也是因為七夕嗎?我叔叔抓我是因為想帶我回去過生辰宴,他們辦的生辰宴有夠無聊,我才不想過!」張蝶月好奇的問,同時不忘也吐槽自己的叔叔。

老闆方才的眼神令瞿若霜有些尷尬,畢竟他們不是那種關係,好像他吃了張蝶月豆腐一樣。

「嗯⋯⋯⋯⋯已經是每年都會上演的戲碼了,我跟我哥都覺得很困擾。」瞿若霜每年都在思考要怎麼躲那些女人,她們簡直是來考核自己隱匿能力的考官,尋找他們兄弟的花樣每年都不同,越來越難纏。

他摸了摸張蝶月的頭,「既然是生辰那讓自己開心最重要,一年裡只有這天是屬於妳自己的,其餘的不必理會。」

其實他對生辰之類的節日不太在意,反正家族裡除了父母兄長沒人真心祝賀他,所謂的生日宴也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戲,所以他也選擇逃走了,真沒資格對張蝶月說教。

「我帶妳去個好地方,或許妳能找到想要的東西。」瞿若霜牽起張蝶月的手往某個方向移動。


張蝶月讓瞿若霜牽著自己走,他的手很讓人安心,就連剛才的摸頭也都讓她特別安心,因為自己信任瞿若霜,所以也沒有問對方他們要去什麼地方。

「霜霜這裡是?」張蝶月最後忍不住的詢問他們現在是去什麼地方。

這裡有很多人,但氣氛好像有點不一樣?跟一般街上真的有點不一樣。

「地下黑市。」瞿若霜摸了腰上的唐刀,有些懷念的說:「檯面上禁止販售的東西這裡都有,有機會能挖到寶,魁泣就是我跟哥哥逛黑市時找到的。」

唐刀魁泣,在亂葬崗吸收了至陰戾氣的鐵塊打造而成,鋒利無比,砍人就跟切豬肉一樣,不過每一任主人皆死於非命,邪門的很,是把被詛咒的刀。

只看外表他們二人與黑市格格不入,一些人在暗處想伺機而動,但在意識到那位男性散發的隱匿殺機後立刻打退堂鼓。

瞿若霜帶著人家姑娘進了一間店鋪,老闆一看來人是熟客還帶著女人立刻吃驚地問,「霜二少你何時結到的伴侶?!小姑娘妳聽我的,這人殺人不眨眼最好趕快離開他!」

「我們不是那種關係!」瞿若霜額頭青筋一跳,想直接給老闆一拳,「花蝴蝶妳別理他。雖然老闆是這副模樣不過賣的商品品質都沒話說,幫你弟挑個好禮物吧,別讓他在外面被欺負了。」

「原來這就是黑市啊?曾經聽尋鱗說他曾經去玩過,覺得挺好玩的。但又說我不能去。」張蝶月記得有次他最小的弟弟回來跟她說外出的經歷。

張蝶月雖然被禁止隨意下山,但她的弟弟們卻沒有被限制這麼多,她覺得有些不公平。

直到進了店鋪,又被誤會關係,張蝶月忍不住笑了出來,接著開始看有什麼適合張無魄的武器,雖然她有想到一把劍,可是不能確定這裡有沒有,得找沒有被詛咒的會比較好,她可不想面對兩個瘋子。

「老闆您這可有蒼壁劍嗎?」張蝶月從自己的袋子裡拿出一張紙,上面畫的是一把劍。

蒼壁劍,劍身蒼藍,據說是用一隻蒼藍色的龍遺留下來的龍鱗製作而成,連岩石都能砍開,是把好劍。

老闆無奈笑說,「姑娘啊,妳到黑市找這麼正經的劍⋯⋯我完全可以去倉庫幫妳找找!!稍等啊!」

說完老闆就像逃命似的奔向後頭的倉庫,實在是苦命啊,瞿若霜在張蝶月身後沉著臉默默注視著黑市老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即便沒有也要生出客人想要的東西,如果還想在這個黑市繼續做生意的話⋯⋯

在張蝶月扭過頭瞿若霜又變回了平常的表情,彷彿剛才那幅死人臉都是假象。

不稍片刻老闆抱著幾個破舊的箱子出來,「很可惜我這邊沒有蒼壁劍,不過有其他寶劍給妳選擇,妳可以放心挑,使用這些武器都沒有任何副作用。妳是要送禮嗎?」

看著老闆像逃命似的進去找,想著是不是自己太為難老闆了。

「沒事,是我不清楚這裡的規矩,我想送我弟弟禮物。」張蝶月帶點歉意說,她確實不清楚黑市的規矩。

張蝶月看著這些箱子,決定先聽和看「不知老闆可否幫我介紹一下?我想先大概了解一下這些寶劍!」

「姑娘一看就是個好人吶!初來乍到的大家都一樣。」老闆努力賠笑。

「呵,黑市的規矩就是沒有規矩,即便有那也要被逮到才算輸,不用擔心妳放心挑,出了什麼事我替妳擔著。」瞿若霜微微一笑。

「⋯⋯⋯⋯」老闆實在看不下去瞿若霜這變臉的速度了,不過他以為只有在瞿若寒面前他才會這樣,看來這小姑娘也不一般呢,「這裡有金剛石打造的劍,劈開萬年鬼樹沒有大問題,缺點是重了些,力氣不夠揮不動。還有城中第一刀匠打造的金龍霸,材質特殊,是專門斬法術類的劍,想破幻境這把劍是關鍵。最後是這把⋯⋯通體雪白,用龍牙打造而成的劍,它沒有名字,不過質量很不錯不比蒼壁劍差,若是送禮我會推薦最後這把。」

沈默片刻瞿若霜吐出冷冷的嗓音,「你拿金龍霸出來是想死嗎?」

「我不是故意拿出這把的!現在朝廷已經放棄追尋了,我覺得可以出手才拿出來的!」老闆流下冷汗。

看到瞿若霜的微微一笑和那句話,張蝶月不免有些臉紅。

「金龍霸?感覺挺威風的。」張蝶月光聽名稱就覺得很威風,不過聽到後面瞿若霜說的話,她立馬放棄,這東西讓張無魄帶出去肯定是會出事的。

而且還不一定是張家和老白能處理的。

最後張蝶月選了那把沒有名字的劍,她感覺這把劍很特別,這劍不知道為什麼讓她想到老白,可能是因為老白也是龍。

「雖然我也有劍,但都是平時會用的細劍,我爹說我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劍了,但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張蝶月似乎覺得大家都有屬於自己的武器,自己就一把傘,裡面藏細劍。

摸了把自己的唐刀,瞿若霜輕聲開口,「本命武器經得起時間等待,我也是尋了好久才找到魁泣,第一眼我就知道它屬於我,那種感覺很奇妙,很難用言語去形容,等妳遇到了就會懂那種感受,或許,現在只是時機未到?」

他不確定張家在這方面的傳承是否與其他家族不同,他也就稍微說說自己的看法。

老闆看兩人都當他不存在似的談情說愛起來,迅速將劍包好後在心裡盤算了下,給出了七夕優惠價格就恭送那兩尊大佛離開了。

在張蝶月離開前老闆小聲地對她說了句:「他是第一次帶人來我這,看來妳很得他的信任。未來再來光顧我會幫妳打折喔~」

「這樣啊!嗯……我想我還會再來吧?」張蝶月想,可能之後還會來吧,不知道報張家有沒有其他優惠之類的?說不定也會嚇到老闆的樣子,還是暫時別了,到時候傳到叔叔那就不好了。


二人就這樣離開店鋪,張蝶月很高興,這樣自己和弟弟的禮物都有了,抬頭看太陽,差不多該吃午飯了,自己是有點餓。

「霜霜你會餓嗎?」張蝶月問,她決定先問對方。

「還好,妳餓了嗎?餓的話我們就先去吃飯吧。」離開黑市瞿若霜確定沒被人跟蹤後這麼回應。

他這趟去也順手挑了些好東西,滿載而歸的感覺還不錯。

「我是有點餓了,我們去茶樓吃吧!」張蝶月提議。

去茶樓她是不會選跟張家有關的,直接選了狐尾茶樓,那裡也比較安全,就算張聿真的找來,這裡的老闆娘可是不能惹的人。

店里的小二看見張蝶月便自動帶他們到二樓的雅間,可以好好的品茶休息和吃飯。

「我偶而會偷偷的跟唐唐來這裡,我喜歡這裡,有可愛的狐狸們,食物也好吃!」張蝶月看著樓下的說書先生還有閒逛的狐狸們。

觀察下四周瞿若霜瞭然的點點頭,「這裡確實還不錯,是個能放鬆交談的好地方。不過⋯⋯就妳跟那隻鳥嗎?」

不知為何聽到張蝶月跟唐唐偷偷過來,瞿若霜的笑容好像有了一絲裂痕,而他完全沒有自覺。

「你們來幾次了?多久來一趟?」瞿若霜的笑容帶著意味不明的危險,這模樣簡直像在審問犯人一樣。

張蝶月看瞿若霜的表情感覺不太妙,可是她只是跟唐唐來而已啊!這傢伙該不會是……吃醋了?

「我想一下……平均的話一個月來個三次次左右,唐唐的話比我還常來就是了,我自己有時也會偷偷來。」張蝶月說完,趕緊拿起茶杯喝茶,然後偷偷的看著瞿若霜的表情。

「霜霜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她小心的問。

「沒有。」瞿若霜立即反駁。

他心裡的確有那麼點不高興,但那感情才不是吃醋,他身為瞿家二少爺、敵人見了都會哭泣的冷面閻王怎麼可能會鬧出吃醋這種小情緒!他只是莫名想到張蝶月身邊幾乎都是男性,而且每個還都關係不錯⋯⋯

嘖,怎麼好像連一個女的都沒有?

他越想越生氣。

「我覺得妳應該多跟些女孩一起玩。」最終他給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建議,甚至還在心裡想著乾脆把唐唐身為雄性的象徵摘掉,這樣心裡好像會好受一點。


遠在剛揍完張家人的唐唐打了個噴嚏,感覺自己好像被針對了?應該是他的錯覺吧?

¤

「我也想跟其他女孩玩,可是……你也知道我家,就只有我一個女孩子,最多就唐唐可以當我的姊姊!」張蝶月似乎早就把唐唐當成自己的姊姊了。

然後她想起兒時自己一直哭鬧要妹妹,她爹直接把弟弟打扮成女孩,讓他陪她玩。

「我兒時的時候,一直都想要有個妹妹,我就吵著我爹說要妹妹,最後我爹估計是被吵煩了,直接把我弟打扮成女孩子,讓他陪我玩。」張蝶月想起來就覺得那時候的張無魄很可愛。

「⋯⋯妳應該是把我當男性看待沒錯吧?」瞿若霜眼神裡只有對張家男性的一點同情。

聽到張蝶月這麼形容身邊的雄性,他心情莫名其妙又轉好了。

兩人就這麼在狐尾茶樓坐了一下午,隨著夕陽緩緩落下,天色漸暗,似乎快到了要放水燈的時間。

「我們走吧,天快黑了!」張蝶月注意到時程差不多了。

離開茶樓後,張蝶月帶著瞿若霜到賣水燈的店家,她已經事先預定好水燈了,那是一盞畫了藍色蝴蝶的水燈,張蝶月還問瞿若霜要不要也買一個水燈來放。

河邊已經有許多的人準備放水燈,張蝶月卻不是往人多那過去,而是牽著瞿若霜到比較沒人的河邊,她拿出寫好的紙張,小心翼翼放在水燈上。

水燈放在水面,將人們的心願承載,任由漂泊。

張蝶月靜靜的看著自己的水燈漂泊。

瞿若霜也應景的買了個畫有雪花圖案的水燈,只不過他並沒有寫下任何心願,兩人就在岸邊看著水燈承載著人們的無數心願緩緩飄向遠方。

他拉著張蝶月的手往橋上走,像是漫不經心的問,「妳剛才許了什麼願望?」

「這個嗎……當然是關於未來對象的願望!」張蝶月俏皮的笑著,接著又說「我畢竟還是個女孩子,當然會對這種事有期許啊!」

「你好奇嗎?」張蝶月笑著故意問,想知道瞿若霜會不會在意。

不過方才她也有注意到瞿若霜沒有寫願望,她想可能是暫時沒有想要的願望吧?

他挑眉,「妳願意說我就願意聽,不過有種說法是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這番話到底是讓不讓人說呢?

從瞿若霜嘴裡也聽不出來他的想法,在話語間打太極的拿手好戲他可是真傳自家大哥的,從不把話說死,看似給對方無限遐想空間,一步步將人拿捏在手掌心,無比狡猾,卻也能在人群中游刃有餘的行動。

連挖坑都挖的無比自然。

「那還是不說了,我可不想願望不靈!」張蝶月也沒想太多,覺得有道理。

「我想給妳一個驚喜,先閉上眼睛好嗎。」

「驚喜?好吧!」聽著對方要給自己一個驚喜,張蝶月乖乖的閉上眼睛,有點期待是什麼驚喜。

黑暗中人的感官會變得更加敏銳,張蝶月能感覺到瞿若霜在她頭上搗鼓著甚麼,片刻一句輕巧又熟悉的嗓音划過她耳際:「好了。」

在張蝶月睜開那橙色雙眸時,天空中的煙花在黑夜裡綻放,璀璨的五顏六色點亮了整片星空,瞿若霜的表情很溫柔,與面對家人時的表情略微不同,更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生辰快樂,花蝴蝶。」

張蝶月頭上多了一支雪梅造型的髮釵,這是在黑市時老闆推薦他的頭飾,被說「又是七夕又是生辰的,不送禮說不過去吧」為由而買下的禮物。

「我對這些飾品了解不多,時間有點趕沒能準備更好的東西,我在上頭附了一個防禦術法,能抵一次致命的攻擊,希望妳永遠不會用掉。」這還是瞿若霜一個月只能用一次的最強防禦術法,比起他兄長,在術法方面的天份實在不夠看。

張蝶月一個高興直接抱住瞿若霜,雖然她不確定瞿若霜知不知道送髮釵給女孩子的意義,但她很高興,這樣就夠了。

「霜霜……謝謝你,我很喜歡這個禮物!」她抱著人回應自己對這個禮物的喜歡。

這個生辰和七夕她過的很開心,比之前都還開心。

遠在河邊的水燈一盞又一盞的飄動著,畫有藍色蝴蝶的燈和雪花圖案的燈不知何時的並排在一起,張蝶月寫的那張紙也不小心打了開來。

上面寫著:我張蝶月希望瞿若霜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受傷,就算我不是他命中的女子,也希望他能開心。

因為,我喜歡他。


「我說了,只有今天是屬於妳自己的。」

看到眼前的姑娘笑的無比燦爛瞿若霜也不自覺地露出微笑,熟稔的摸了摸對方頭頂,開心快樂就像是會傳染似的,讓這位平時冷冰冰的雪花消融了一絲寒氣,更添了些許的煙火氣。

他沒有寫上的願望就在自己的手中,被他抱在懷裡,他從不祈求,他想要的只會自己去爭、自己去取。

絢爛的花火之下有著兩顆最真誠炙熱的心臟,為了彼此加速跳動、也因彼此失控陷落。此刻猶如永恆,他們眼裡也只有那抹身影,相互成為對方的唯一。

歲月靜好。

倘若時間能永遠停在這一刻似乎也不錯,畢竟瞿若霜不知道的是,隔天全世界都曉得他在七夕當天拐走了張家小姐,鬧得轟轟烈烈現場一群人證都表示親眼所見無比震驚,一群姑娘在他們家族外哭到心碎一地無法收拾,而他親哥則是難掩愉悅的說看來很快就能抱姪子了,未來幾天他要處理的事務似乎又更多了。

張家的人同樣也收到了消息,整個家族亂成一團,這消息自然也傳到了張蝶月的父母-張青木和夜雪塵的耳裡,兩人相視而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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