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蝶】太子生辰 - 皇宮舞劍

 

瞿若霜張蝶月



皇城外人聲鼎沸,人潮洶湧,市井小民全都開懷的享受這一刻的喧鬧與歡騰,原因不為其他,今日是他們當今太子軒轅朝焱的生辰,不只朝堂官員,就連邊境西域都來了王儲為其祝賀。

這祝壽的格局真不是一般大,年僅二四的太子多有臉面。

但在這喜慶的日子中只有一名少年滿臉愁容⋯⋯

「小霜,注意你的表情。」瞿若寒站在瞿家家主身旁微笑,同時不忘提醒弟弟控管面部神經。

是的,這種場合應該笑,就算不願意也要做表面功夫,皇宮不是能肆意妄為的場所。

瞿若霜努力打起精神,即便他相當厭惡這層表面關係,但他識大體,明白自己不能成為瞿家的破口,「我明白,哥。」

除了官員,皇族自然也會邀請幾大世家赴宴,這就是為何他現在會出現在此的原因,然而實際上他一開始是拒絕出席的,有家主及瞿若寒到場已經能代表整個瞿家了,不差他一個。

但他的爺爺⋯⋯瞿家家主強調他不能缺席。

他實在不能理解,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為何一定要赴宴?

瞿若霜乾笑著嘆了口氣,就在心裡想著真是夠無趣時,他注意到了某個雪白的倩影。

張家也收到了皇族的邀請,身為族長的張青木自然得去,雖然他不擅長這種場面,他帶上妻子和三個孩子以及張聿一同前往。

張聿特別叮囑三姐弟不准在皇宮搞事闖禍,否則回去全部都禁足。

「為什麼我也得來?」張蝶月不喜歡參加這種宴會。

「小蝶這是太子殿下的生辰, 而且妳小時候不也跟太子殿下玩過?他還送妳一隻鳥笛呢。」夜雪塵出聲安撫著女兒。

張蝶月明白娘親是在安撫她,兒時的自己確實和太子玩過,看著家人丟下自己和其他賓客聊天,她很想跑。

這場宴席張蝶月難得穿著很少在穿的淡粉色裙裝,肩膀些微的露,手裡的紙傘依舊帶在身上,只是少了劍而已。

聽聞過張家小姐事蹟的一些世家公子們好奇的過來打招呼,有的則是想碰運氣看能不能博得好感,張蝶月後悔沒有讓唐唐陪自己。

就在被包圍時,她隱約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她轉身看過去,發現是熟人,找到可以求救的人了!

彷彿一個眼神就理解了對方所想,向兄長示意後,瞿若霜往張蝶月的方向靠近,這舉動讓那些世家公子著實有些恐慌,所有人一致退後一步,無人有勇氣當著冷面閻羅的面搭訕。

宛如這人的出現代表的是血流成河,屍山遍野。

是世間一切的惡。

應該抱以沈默,安靜,嚴肅以待。

即便同為世家子弟,但有些人天生就與他們不同,那是與生俱來的領袖氣質,是不可踰矩的高牆,瞿家二公子的兇名與力量,他們還不敢隨意挑釁。

「好久不見,花蝴蝶。」瞿若霜淡淡開口。

自他們上次離別後已過去數月,這段時間他們各自忙著各自的事,偶爾有空閒或偶遇才能見上一面,瞿若寒曾經調笑他們就像分隔兩地的戀人,但少年不置可否,仍沒清楚定義這段曖昧的關係。

瞿若霜身著與平時相反色系的服裝,象牙白的布料雍容華貴,內裏則有著淺淺的雪花圖案,冷峻的下頜線條分明,極佳的五官比例讓其他人都忍不住頻繁側目,面如冠玉,貴氣逼人。

他的兄長瞿若寒也是相似的打扮,不過比起冷著一張臉的弟弟,瞿若寒的人氣比他要高上不少。

瞿家的孩子不論在哪都無比惹眼。

「嗯,好久不見!」張蝶月見到瞿若霜忍不住露出笑容。

原本想搭訕的公子們見狀,趕緊的退開去找別人閒聊了。

「我很意外你會來參加,雖然我也不喜歡來,但我爹娘要求一定要來。」張蝶月刻意靠近瞿若霜,一方面是那些公子們不敢靠近,另一方面……是她想他了。

曾經有好幾次,她想去瞿家找他,但她猶豫了,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太曖昧不明了……。

「霜霜你今天穿的很好看,很適合你!」張蝶月稱讚完,發現在場有很多世家小姐們在看向這裡,都用一種羨慕和忌妒的眼神看著。

那些世家小姐恨不得站在瞿若霜身邊的人是自己。

「妳今天也很美。」瞿若霜稱讚道,淡粉色的裙裝襯托出張蝶月雪白的肌膚與精緻的臉蛋,花容月貌的讓人移不開眼,他的視線飄向少女的肩膀處,眉頭微皺。

他真想拿塊布把這女孩裹起來,讓其他人都看不到⋯⋯

壓下這些拿不出來的晦暗感情,白髮少年強裝鎮定。

「看來我們都是被上面逼著來的,這種場合也沒辦法⋯⋯」

他抬頭看向漫天絲綢與彩帶,侍從端著珍饈在一旁待命,吃的看的都高貴華麗,皇宮每一處都佈置的富麗堂皇,生怕別人不知道皇族的權利地位有多高。

瞿若霜悄悄靠近張蝶月,在她耳邊低語,低醇的嗓音慢慢地問:「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逃離這裡?」

他露出一抹微笑。

聽著那令人有些醉的嗓音,張蝶月微紅著臉答應瞿若霜「好啊,一起逃吧。」

「你想好要怎麼逃了嗎?」張蝶月問。

兩人討論到一半,這時這場生辰宴的主人終於出現,軒轅朝焱在和其他賓客簡單說過話就朝張蝶月走來,他其實很期待張蝶月的到來。

「太子殿下。」張蝶月見人過來,馬上行禮。

「許久不見,妳看起來又比之前更漂亮些,這位是……?」朝焱的目光落在張蝶月身上,也看見一旁的瞿若霜,不知在想什麼。

「太子殿下您就別開我玩笑了,這位是瞿家的二少爺。」張蝶月思考要怎麼跑開太子。

「原來是瞿家的二少爺,幸會。」朝焱禮貌性的微笑。

「⋯⋯太子殿下。」瞿若霜行了個揖禮,對這個壞了他好事的殿下有些不滿,畢竟他或許差點就能離開這無聊的宴會了。

看到軒轅朝焱對張蝶月的態度他微微挑眉。

「冒昧問一下,二位認識嗎?」

這話問的有些過於失禮,但少年毫不在意,一身的傲氣不輸眼前的太子。

或許就連太子都沒想到在皇宮裡竟然還有人敢這樣同他說話。

朝焱確實意外有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嗯……有點意思。

不過他也聽說了宮外的謠言,張家小姐和瞿二少爺好上的謠言。

「認識,畢竟張家為皇族看星象。」張蝶月回答道。

「我記得妳以前來,每次都跟我要點心吃。」朝焱回想起過往。

一提到這,張蝶月就尷尬的臉紅「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你還是趕快找個好姑娘娶了吧!」

朝焱何嘗不想呢?他想娶的姑娘就在眼前,只是這位姑娘不會想嫁給他。

讓一隻蝴蝶永遠的關在名為皇宮的籠子裡,蝴蝶是不會開心的,倒不如讓蝴蝶自由的在外還比較好。

瞿若霜冷漠的看著軒轅朝焱,大膽的牽起張蝶月的手,「原來只是辦公事的關係,既然也打過招呼了,那麼太子殿下,請您盡情享受這場宴會。」

語畢直接拉著張蝶月轉身離開。

這狂妄的態度實在讓人傻眼,敢對皇族如此不敬的人可能只剩瞿家了⋯⋯

張蝶月看出瞿若霜似乎不是很高興,便任由他牽著自己走,這一幕剛好被張尋鱗這個小瘋子看見,估計這個大嘴巴又會跟張家弟子們說什麼了。


直到兩人走到外頭,剛好附近有座小池塘。

「霜霜你還不高興嗎?」她問道。

一雙異色瞳在夜晚格外的明亮,她有點擔心自己和太子殿下的關係會不會被誤會,畢竟以前玩在一起過。

「我們還是想想怎麼離開吧!」她決定還是先想怎麼離開宴會再說。

「⋯⋯」瞿若霜沈默的盯著張蝶月看了許久,並未回應離開的話語,久到女孩有些心慌無措時,他才緩緩開口:「我嫉妒了⋯⋯嫉妒太子與妳曾經擁有的時光,那只屬於你們二人的回憶讓我無比在意,我也知道妳對他的感情不是愛情,但還是吃醋了,妳會不會⋯⋯討厭這樣的我?」

瞿若霜顯得有些侷促,似在為這行為懊悔,但又一臉我沒做錯事的模樣,無比矛盾與糾結。

「不,算了,沒什麼⋯⋯」他突然有些害怕聽到張蝶月的回答。

他想起師父曾經教導的話語,「永遠要對自己誠實」,你可以欺騙世間上所有的人,唯獨不能欺騙自己。

所以他說的坦然,但說完後卻又膽小起來,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這段期間總是這樣,自從開始在意張蝶月後他整個人都患得患失起來,他希望自己能恢復到平常的模樣,所以才又一次拉開彼此距離。

張蝶月直接抱住瞿若霜說「我才不會就這樣討厭你,吃醋本來就是正常的,如果我看到你跟其他女孩這樣,我也會吃醋的。」

「其實我有好幾次想去瞿家找你,但我猶豫了……我就只是想你,很想見你。」張蝶月沒說自己猶豫的原因。

那曖昧不明的關係,讓她有些害怕,可她不想後悔,就像長老奶奶說的,不要做會讓自己後悔的事。

張蝶月的耳朵貼在瞿若霜胸前,聽著少年的心跳聲。

少年似乎感受到了少女炙熱的情感,他愣怔,好半晌才回過神來。

接著苦笑一下,「妳還真是⋯⋯讓人捨不得放手呢。」

很顯然張蝶月比他要勇敢多了,他單方面因為膽小而拉開的距離也讓女孩感到不安了吧,但張蝶月仍然對自己懷抱著這樣熱烈的情感,就像一團不會熄滅的火,想到這裡瞿若霜覺得自己挺混帳的。

「其實我也想見妳,但我害怕了,我擔心自己會失控,一見到妳就控制不了自己⋯⋯」實際上瞿若霜與瞿若寒有點相似,他們都對無法控制的存在感到在意與不安,只是瞿若寒逼迫自己的手段更為偏激。

「我只能找其他事情做,想暫時讓自己冷靜下來,但不論我怎麼做,我的腦中全都是妳。」瞿若霜輕輕嘆了口氣,鼻息觸及張蝶月柔順的髮絲,「我的這個行為似乎也給妳帶來不小的傷害⋯⋯對不起,讓妳不安了。不過,妳願意再等我一段時間嗎?」

說出口的話語是如此的卑鄙。

「蝴蝶飛舞時是最美的,我這隻蝴蝶既然停到了你手上,就不會讓你放開。」

她心想“如果你放開了我,那我就會永遠的離開你,飛到你找不到我的地方。”

聽瞿若霜說也想見自己,張蝶月感覺自己的心跳的有些快,內心的不安和害怕也稍微的退去不少。

「嗯,我等你,不管要多久我都等……。」張蝶月答應等待瞿若霜,雖然她不知道要等多久,如果這樣都等不了那自己未免也太弱了。

她抬頭看瞿若霜,害羞的提出要求「……你可以吻我一下嗎?一下就好。」

修長的手指撫上張蝶月的臉龐,女孩異色的漂亮雙瞳倒映在少年眼中,二人雪白的髮絲相互糾纏,就像將兩人的命運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瞿若霜輕輕笑了,「我不會讓妳等太久。」

他還有一些事前準備未做完,只需要再給他一些時間。

少年的心臟失速般的跳動,強而有力的鼓動讓他有些頭昏腦脹,他頭緩緩低下,彼此的距離不斷靠近,他們能互相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與身上的氣味。

正當他想低頭一親芳澤時,一道沈穩溫潤的嗓音打斷了這浪漫的氛圍。

「抱歉打擾你們恩愛了,但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你們該回去了。」瞿若寒笑的無比燦爛,天曉得他聽到了多少。

「呃?!哥?!」瞿若霜嚇得差點跳起來。

「呵呵,很可惜能給你們的時間不是太多。」瞿若寒略帶遺憾的說道。

他沒想到向來敏銳的瞿若霜會沒發現他的靠近,可見這小子內心有多不淡定。

張蝶月主動閉上眼睛,等待少年的吻落在唇上,她能感覺到瞿若霜的呼吸和氣味越來越近。

只可惜,還差一點就吻上了。

「寒、寒大哥!」張蝶月被瞿若寒忽然的出現嚇了一跳,她是怎麼也沒想到會被打斷,她整個人臉都紅了。


三人一同回到室內,張蝶月先回到爹娘的身邊。

「姊姊很可惜呢……嘻嘻!」張尋鱗神秘兮兮的笑著。

「……你在笑我就讓乾爹盯你寫字。」張蝶月拿出王牌對付張尋鱗,果然馬上閉嘴。

宴會開始了,軒轅朝焱收到了各國代表還有臣子們送的禮物,不意外都是些珍惜的字畫古董之類的,當然場中央也有歌舞表演之類的。

皇子與公主們以及其他嬪妃坐在皇帝附近,太子軒轅朝焱則離皇帝最近;二皇子軒轅朝冥與太子同歲,他則一臉張狂攬著好幾名女性樂呵,一點都沒有身為皇族該有的矜持;三皇子軒轅朝暉十六歲,眼窩極深一臉病態,此人的健康狀況讓人懷疑下一秒就要倒下⋯⋯

以及長公主軒轅蓮蕊十七歲,安靜地待在一旁,不曉得看到什麼一臉羞紅;小公主軒轅芯凝十歲,她則好奇的四處張望,對所有東西都抱持好奇心。

相比皇子公主們的個人特色,其他大臣表現的相當正常,也都開懷的融入氣氛當中,但檯面下的暗潮洶湧就不可言說了,也是十足的大戲。

西域王儲,有著一頭金髮的皇子迪蘭十七歲,他則擔驚受怕的縮在一旁,沒人想同他說話。

整個空間內的正常人似乎不是太多,瞿家與其他世家座落在靠近皇帝的位置,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皇帝與皇子們的表情。

「又在偷看了⋯⋯」瞿若霜眉頭緊皺,緊盯著太子的方向。

瞿若寒瞭然,輕啜一口茶水,「方才太子與小蝶打招呼時你也生悶氣了,很在意嗎?」

他們二人坐在瞿家的位置,時刻注意著眼前上演的場面。

「⋯⋯比我想的還要在意。」瞿若霜投降,無奈的說,「沒想到我要刻意壓下想挖去他人雙眼的衝動,真不像我。」

瞿若寒輕笑,「好像除了太子也有其他人在打量小蝶喔。」

瞿若霜眉頭好像自踏上皇宮後就沒舒坦過,他發現被一群鶯鶯燕燕圍繞的二皇子一點掩飾都沒有,大剌剌地盯著張蝶月看,那幅饒有興致的嘴臉讓瞿若霜內心的黑暗又冒了出來。

張蝶月當然也感受到其他人的視線,不懂為什麼這麼多人都看她,好想離開……。

感覺自己就是在蜘蛛網裡,四面八方都有人想對自己不利。

張蝶月最不喜歡的是二皇子,軒轅朝冥,那傢伙每次看她都會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上次入宮還想碰她,要不是張尋鱗和太子在,恐怕就遭殃了。

她偷偷的望向瞿若霜的方向,發現他一臉的不高興,如果可以,她想待在他旁邊,至少會比較安心一點。

宴會的食物張蝶月可以說她吃的根本沒辦法專心,也吃不出什麼味道。

在位置上的朝焱也注意到了二皇子的視線,想到上次二皇子的舉動。

「她不適合在這宮中,若是你想強迫她留下或是做什麼,我勸你放棄。」朝焱暗示著,他知道一旦二皇子動手,張家的人是會爆走的,嗯……還要加上瞿家的二少爺。

「嗯?皇兄是在擔心我嗎?」軒轅朝冥笑了,不過語氣有些譏諷,「別那麼擔心,我又不是你,我從不強迫女人。只是因為皇兄在意那姑娘我才產生興趣罷了。」

言下之意就是,若軒轅朝焱不在意張蝶月,他可能也不會產生強烈的興趣。

軒轅朝冥與太子對著幹也不是什麼秘密了,從小到大只要是屬於軒轅朝焱的東西,他都想搶過來,不論是物品,還是人。

當然,他也喜愛美女,不過這份喜愛沒大到能讓軒轅朝焱吃鱉有趣,只要他的皇兄不高興,他就無比愉悅,這比玩女人還要重要。

宴會仍在繼續,眼看已經進行到一半,皇帝低沈的嗓音如此說道:「眾愛卿能來參加太子生辰,朕甚是高興,如今天下太平盛世,國泰民安,朕特設宴與諸君同慶,願諸君同歡。」

大臣:「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欣慰的點頭,剎時目光凌厲的掃向瞿家,「各大世家送的禮太子都收到了,不過每年都是如此也沒甚麼新意,瞿家有甚麼想法嗎?」

瞿家家主皺眉,臉上的皺紋佈滿歲月的痕跡,瞿爺爺內心冷哼一聲,看來皇帝是打算藉機敲打瞿家啊。

瞿若寒與瞿若霜臉色也是有些難看,但都表現的很淡定。

「陛下,那就讓世家間的孩子為您助興吧,一場表演就當各大世家的心意了。」瞿爺爺一句話毫不猶豫就把全部世家與年輕一輩的孩子們都賣了。

「???」

這話一出,直接讓各世家的孩子還有其他年輕的孩子們愣住,有的被茶水嗆到,有的直接傻了,他們不敢拒絕也不能說不要,但也有人覺得這是表現的好機會,可以為家族爭光。

張蝶月怎麼也沒想到有人敢這樣賣她和弟弟!

「臥槽,小爺我根本不會表演啊!我只會畫美人圖。」張尋鱗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早知道就讓唐唐跟了……!」張蝶月後悔沒帶唐唐來。

張無魄倒是沒什麼話想說,但目光卻一直看向一名西域男子,男子似乎也注意到他,朝他露出帥氣的微笑。

張青木看出皇帝是故意敲打瞿家的,這一敲打試探直接也把其他世家都牽連了,他默默地看一眼皇帝,用眼神溝通。

第一個上來的是唐家,唐家也是以武鬥為主的世家,他們擅長用棍和拳法。

身著花旦裝扮的年輕男子來到中央,在像皇帝和太子行禮和報上名後,就讓演奏樂器的樂師幫他伴奏,他表演的是唱戲。

「是狐狸姊姊的姐夫!我之前和狐狸姊姊一起去看過他的表演!」張蝶月看著台上的男子,認出是彌狐的姐夫。

「我也記得,唐馗這個人不簡單,他雖然是唐家的本家嫡子,但很早就出來混江湖了。」張無魄說。

眾人的目光注視著台上的一舉一動,瞿若霜則在底下嘆息,比起這種表演性質的技藝,他更想看到實際意義上的比試,他也很好奇唐馗的真本事⋯⋯但很顯然這種場合是不會發生流血事件的。

只有汗水與血水才能刺激他的神經。

真的很可惜⋯⋯

那遺憾的表情讓身旁的瞿若寒輕笑兩聲,「爺爺可是直接把我們的仇恨都拉滿了,你說在場有多少人等著看我們的表演?」

或者說,有多少人等著看瞿家出醜?

世家間也不是能永遠屹立不搖的,在以前可是有五大世家相互制衡並存,瞿家、南宮家、張家、夜家、唐家,如今夜家已經沒落,五大世家也淪為四大世家,他們心底都很清楚改朝換代不過一夕之間。

瞿家與唐家同樣以武鬥為首,不過瞿家的刃更加鋒利,鋒芒畢露的刀劍使皇族忌諱,所以屁點大的場合只要能敲打都要表現出態度,必須時刻提醒瞿家他們頭上還有人。

四大世家僅有瞿家得此殊榮。

「哼,皇帝既然敢隨意敲打瞿家,那就要做好我們拉人下來的準備,碴是陛下找的,他們敢不服?」瞿若霜冷笑。

瞿家三人的態度大有,你們不服?都給我憋著!

實際上也確實無人敢說什麼。

遭殃的也不過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而已。

這種突襲才藝表演真的很要命,鬧出的笑話也是百百款,很快就剩瞿家與張家兩家了。

瞿若寒正打算起身時被瞿若霜壓下,「小霜?」

「陛下,在表演前我有一事相求。」瞿若霜行禮說道。

「喔?我記得你是瞿家的二公子吧?有點意思,你所求何事?」皇帝饒有興致的問。

「我想借兩把劍,青鳳與白凰。」

皇帝沈默片刻,「理由。」

「我的刀煞氣太重,若因此衝撞到了諸位就冒犯了。」瞿若霜的態度依舊謙卑恭敬。

皇帝非常清楚瞿若霜的那把魁泣刀,殺人無數,戾氣極重,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魁泣出鞘的場面就是血腥殘暴,這理由他完全可以接受。

命人取來兩把劍後,瞿若霜抬眼望了張蝶月一眼。

那一眼,張蝶月馬上明白瞿若霜的意思,她起身走過去,先向皇帝行禮。

「族長!族長!瞿家二少爺和小姐是不是真成了?」張聿小聲的詢問張青木。

「……回去準備好你藏的酒。」張青木直接丟出這句話就閉嘴了,就靜靜的看著女兒拿起白凰。

張聿傻了一下,還問夜雪塵,當然對方直接不回答。

在觀看的軒轅朝焱看著這兩人拿起劍,思考這兩人會怎麼演出。

其餘的賓客還有世家們都在看瞿若霜和張蝶月,張蝶月感覺好像回到比武大會的情境,那時候也是很多人。

「開始吧。」張蝶月露出微笑,握好手裡的劍。

「鬥志挺高,但很可惜不能真打。」瞿若霜笑著拿起青鳳,何況這兩把劍也不是用來打架的,「東陽城我們看過的劍舞,妳還記得嗎?」

那是他們假扮夫妻時看過的一套劍舞,當時他可是陪著少女逛了好久。

瞿爺爺眉頭深鎖,他打量著張蝶月,似乎有意制止瞿若霜的胡鬧。

「爺爺,這是小霜赴宴的理由。」瞿若寒淡淡的說,阻止了瞿爺爺想做的事。

瞿爺爺冷哼一聲,「若霜胡鬧就算了,怎麼連你也跟著鬧!」

「他從小就很少吵鬧,別的孩子吵著要吃糖,只有他自律的鞭策自己,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也不會哭,縱容他的一次胡鬧又算得了什麼。」

瞿若寒有些心疼那個總是不吵不鬧的弟弟,好些年沒再看過瞿若霜的任性妄為,他都快忘記自己弟弟也有這樣的一面。

瞿爺爺沈默片刻重重哼了一聲,卻也不再制止。

「當然記得,你陪我看了很久。」張蝶月自然是記得的。

那套劍舞很美也令人著迷。

張蝶月跟著記憶中的劍舞起步,纖細的手握著劍,每一步都和他們看的劍舞一樣的步伐。

兩人的互動就這樣展現在眾人面前,張尋鱗讚歎自己居然沒有帶畫圖的材料,這畫面可是經典!

「小狐狸說的對,這女孩很有天賦,不愧是血蝶的持有者。」已經換下戲服的唐馗,看著瞿、張兩大世家感嘆,雖然他和張蝶月只有見過一次面。

唐馗叫了一旁的下人,吩咐說將刻有山茶花的木牌送到張家大總管手上,請他們的大總管告知他們的小姐,她獲得唐家梨園的邀請,並囑咐,可帶人來觀賞。

張聿拿到木牌時眼睛是發亮的,要知道,能親眼看唐馗演出的機會是很難得一見的!他們家小姐也太走運!


(歡迎搭配bgm食用)


悠揚的樂聲帶領正在舞劍的兩人,一步又一步,鋒利的劍揮舞一下又一下,少年與少女演繹著一場人生中僅有一次的男歡女愛與美麗愛情。

瞿若霜舞著劍回憶著與張蝶月的初見,想起少女喝醉時把他誤認成別人,再到後來的相知相識,想到女孩的傷心難過,不安寂寞,歡聲笑語,他們早已走過一段又一段路途。

他們一步步相輔相成,猶如尋到自己命中注定的另一半,象牙白的布料與淡粉色的裙擺隨風飄動,迷人絕美的劍舞歛著所有人的魂,這一刻如詩如畫,夢幻的像翩翩飛舞的蝴蝶戀上清澈剔透的霜雪。

雪花也不怕自身消融,願與美麗的蝶紛飛共舞。

不需要花瓣,不需要掌聲,此刻他們眼中只有彼此,也唯有彼此。

白髮少年似乎想到了什麼,倏地露出一抹好氣又好笑的笑容,那抹笑讓現場的女孩愣了許久,她們從未在公開場合看過瞿若霜露出這樣醉人的微笑,好似冰霜也為愛情化了冰冷的一角,她們感覺心臟此刻不是自己的一樣⋯⋯

青鳳與白凰纏繞綿綿,傳說鳳凰象徵興國祥瑞,是百鳥之王,鳳為雄,凰為雌,彼此相生相惜,亦有「愛情」、「夫妻」的意思。

瞿若霜看著那個闖入他生命中的女孩很久很久,他在用行動告訴在場的所有人,張蝶月是他喜歡的女孩。

張蝶月在那段期間曾經想過用身上的香去迷惑瞿若霜,那是她最不安最猶豫的時候,她總會想到夜娘的話。

“用香強迫別人愛自己。”

不過今日她知道了,這個白髮少年是真心喜歡她。

蝴蝶最美的一刻,是飛舞之時。

還有一個說法,蝴蝶破蛹而出,是為尋找生命中的唯一。

張蝶月知道自己此生所愛的人只有一個,就是瞿若霜。

而她這隻蝴蝶注定停留在霜雪上,直到永遠。

她用蝶術讓一些蝴蝶們飛進宮裡,故意用蝴蝶們做掩飾,利用蝴蝶在要結束時,偷偷的吻了一下少年的唇。

蝴蝶剛好擋住她落下的吻,眾人只會以為他們很靠近而已。

看得出來的人大概也就武功高強的人了吧?

張蝶月心想自己可真故意,不過她就是故意的。

那些愛慕瞿若霜的女孩肯定既羨慕又嫉妒。

誰叫她調皮呢?

柔軟的觸感蜻蜓點水般的從雙唇逃離,那一瞬間的悸動讓瞿若霜失神好半晌。

唯日月與這份感情恆古不變。


樂曲迎來終末,少年與少女靜靜矗立在舞台中央,身旁的蝶也隨之散去,瞿若霜緊緊盯著張蝶月,似乎在猶豫若現在吻她一下,少女還願不願意?

周圍安靜的可怕,似乎所有人都還深陷方才那如夢似幻的場景中,氣都不敢喘一下。

瞿若寒與瞿爺爺一臉欣慰,張家那邊的表情也是差不多的開心,張聿的表情最為誇張,其他世家的掌權人則表情各異,有驚訝、有羨慕、有嫉妒、有凝重,其中太子軒轅朝焱的表情最為複雜。

「甚好!甚好!張家的大小姐舞姿輕盈優美,瞿家的孩子也是身段極佳散發著一股迅猛,兩人舞劍助興韻味十足,賞玉鐲子一對,上等雲錦一匹。」皇帝高興的說。

這等賞賜讓其他人震驚,那些世家子弟羨慕的看著台上的少年少女,他們的表演可沒有獲得皇帝的青睞!

「⋯⋯謝皇上。」瞿若霜好似回過神來,有些不捨的將視線轉離張蝶月身上。

「謝皇上。」張蝶月偷看一眼瞿若霜,此刻內心非常的高興。

待兩人回到各自家族的席位後,張聿將那枚牌子交給張蝶月,張蝶月看向唐馗的位置,她知道有些事必須和這位唐家嫡系少爺談談了。

「姊,恭喜。」張無魄笑著恭賀自己的姊姊,也不知道這是在恭賀她得到皇上她獎賞還是她和瞿若霜的事。

「不過,有些人失去機會了……。」張尋鱗看向太子軒轅朝焱的方向。

軒轅朝焱的眼神裡,有難過也有祝福,難過是自己無法得到張蝶月的愛,祝福則是祝張蝶月幸福。

他這個樣子估計讓軒轅朝冥開心壞了。


宴席逐漸到達尾聲,賓客們也準備散場,軒轅朝焱找到準備離開的張蝶月,他拿出一個小木盒交給張蝶月。

「這個請妳務必收下。」軒轅朝焱說。

「這是?」張蝶月打開木盒,發現是一隻蝴蝶剪紙。

「是我自己做的,以前我不小心弄壞妳的蝴蝶髮飾,妳不停的哭鬧,為了哄妳,我便做各種剪紙送妳。」軒轅朝焱還有些懷念。

「現在妳已經是不需要我做剪紙哄的小女孩了,祝妳和瞿家二公子幸福。」

軒轅朝焱說完就離開了,張蝶月拿著小木盒看著太子的背影。

說實話,張蝶月一直把軒轅朝焱當哥哥看待。

另一旁,瞿若霜在遠處等待哥哥交代事情,腦中不斷憶起張蝶月輕啄的吻,手指不自覺地摩挲下唇,嘴角也無意識地上揚。

「你這表情看起來挺蠢的。」低沈的嗓音自旁邊傳來。

軒轅朝冥竊笑的走向瞿若霜,張狂的性格與外貌如出一徹,那是張俊美帶桃花的臉蛋,就像放蕩不羈的壞男孩一樣,是貴婦們喜愛的氣質,白髮少年皺眉,表示不歡迎他的靠近。

「別一臉防備啊,我又不會吃了你!」雖然瞿若霜長得很符合他的審美。

「二皇子有何事?」

「我是特地來感謝你的。」軒轅朝冥笑的更加燦爛了。

「感謝?我似乎沒做什麼需要殿下感謝的事。」瞿若霜更加冷淡了。

二皇子搖搖手指,「你成功讓皇兄的心受傷害了,古往今來你是第一個有如此能耐的人,我很欣賞你!」

瞿若霜挑眉,看來他似乎搞錯了什麼?

軒轅朝冥在宴會上看到太子那有些失魂落魄的表情,差點把嘴笑裂了,他發自內心感到無比愉悅,同時二皇子僅僅只是摸著下巴看向瞿家,並未朝自己皇兄落井下石,那眼神帶著探究與好奇,或者說他正在仔細打量瞿若霜這個人。

他知道皇帝對瞿家這把刀無比在意,那是打心底的恐懼,瞿家千百年來的底蘊或許強大到能隨手推翻他們的時代,不過他總覺得自己父親過於愚蠢,好的刀不用簡直是暴殄天物,即便那是把雙刃劍,即便哪天刀會砍向自身,那也不應該表現的如此怯弱。

身為帝王卻沒有王的威儀,靠著一些小聰明安於現狀,簡直可笑。

「所以,我想當你的朋友!」軒轅朝冥友好的伸出手,這行為不像身居高位的皇子,顯得有些荒唐。

伸出的手沒人理睬,瞿若霜似乎沒打算與皇族有更深一步的牽扯,「抱歉,沒興趣。」

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也不在乎對方感受。

軒轅朝冥似乎也不太在意,開朗的揮揮手,喊著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飯,一點都看不出來被拒絕的尷尬。

「二皇子找你有事?」瞿若寒注意到他這邊的動靜。

「殿下似乎沒什麼朋友。」瞿若霜淡漠回答。

愣了一下瞿若寒像是想通了什麼,「嗯,你今天確實讓太子殿下傷心難過了。」

不過即便太子難過的想哭,他也絕對是站在自己弟弟這邊的。

「若璃再主動些或許也沒今天這檔事了。」瞿若寒手上拿著一張紙條笑著說,這讓瞿若霜不禁失笑。

瞿若璃,入宮任職的瞿家族人,與兄弟二人同輩,更是瞿若寒手底下的可用人才之一,這姑娘入宮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因為她喜歡當今太子軒轅朝焱。

「她說了什麼?」

「皇宮近來有大動作,尤其是吏部尚書,我們要做好準備。」瞿若寒穩穩說道。

「⋯⋯唉,什麼時候才是個頭⋯⋯」瞿若霜望天,他的提親日恐怕又要往後延了⋯⋯


就在張蝶月跟上爹娘時,一名太監找上張青木,說是有位大人物想聊聊,張青木讓張聿帶夜雪塵和孩子們離開,自己則是留下。

張聿其實並不放心,但如果自己讓夜雪塵他們自己回去,那才是最危險的,指不定張青木會讓女兒拿血蝶捅他。

一上馬車,張聿就發現張蝶月和張尋鱗不見了!這兩個夭蛾子又跑那啦?!

¤

張青木跟著太監來到指定的地方,就見皇帝坐在那等他,桌上擺著茶水,他恭敬的揖作。

「您有何事想問?今夜的星空有些許躁動。」張青木故意問皇帝,但又給了一點暗示。

星夜躁動,指的是宮內的問題。

張家只幫皇族看和解釋,並不會出手相助,想打破看到的就得自己來,除非……也威脅到了張家。

張尋鱗拉著張蝶月的手小跑著,張蝶月根本不知道弟弟想幹嘛,畢竟她這個弟弟是瘋子,只能任由他帶著自己跑。

直到她遠遠的看到瞿若霜,她馬上停下來。

「你這又想搞什麼?」張蝶月無奈的問張尋鱗。

「幫你們製造多一點相處不好嗎?」張尋鱗笑說。

張蝶月一聽,真是又氣又好笑,這次她抓起張尋鱗的手要走「行了,時間很晚了,我們該回去了,叔叔應該發現我們不見肯定急了!」

二人喧鬧的動靜讓瞿家兄弟想不發現都難,瞿若寒看到來人是張蝶月立刻換上了笑臉。

「小蝶,妳是來找小霜的嗎?」瞿若寒調笑著問。

瞿若霜看到張蝶月灩麗的唇又開始不自在了,他的腦中一直浮現舞劍最後那輕輕一吻,也只有一吻⋯⋯

根本不夠!!

瞿若寒笑著牽起張尋鱗,「小鱗,跟我去那邊聊聊?」

也不等他答應,二人就騰出空間留給剩下的人了。

「妳怎麼過來了?這時間不回去休息,難道是想讓我把妳偷走嗎?」瞿若霜淺笑,自動送上門的蝴蝶他可不會傻到任其飛走。

張尋鱗離開前還朝張蝶月笑了一下,張蝶月心想回去看她不整死這個小瘋子!

「是小鱗拉著我過來的,其實我也還想跟你在待一會……就算你把我偷走也沒關係……。」張蝶月紅著臉,後面的話越說越小聲。

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心跳的有點快。

「我沒想到你會跟皇帝借青凰和白鳳,當時你爺爺說要各世家子弟上來表演,我真的嚇到了!但是能跟你一起表演劍舞我真的很開心!」原本她以為瞿若霜會和瞿若寒一起演出,卻很意外的選了她。

「噗嗤。」瞿若霜忍不住笑出聲,心想這姑娘還真是大膽,雖然他確實打算把人從張家偷走,但可惜不是現在。

他想了想,將身子往前一靠,輕輕吻了張蝶月一下。

就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單純的笑了。

趁著女孩滿臉通紅,他笑著說出一個秘密:「我爹娘在跳完劍舞後就成親了,東陽城那套劍舞是他們傳下來的,他們當時也隱姓埋名去到那裡,沒有人曉得這套劍舞出自何處,只知道是一對相愛的戀人獻給彼此赤誠的心。」

拋棄了身分與地位,僅僅只是作為一對相愛的戀侶。

這故事還是他爹某次喝醉時同他講的,當時瞿若霜還很小,殷松樺眼裡盛滿的是柔情的愛意,說著與他一同舞劍的人是他見過的,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小若霜當時只覺得不過就是一起跳劍舞,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現在他好像能理解自己父親當時的感受了。

只因為舞劍的那個人是自己喜歡的,所以一切都順理成章,月色都比以前看過的要美。

這個吻來的很突然,張蝶月的臉更紅了,她羞到都想用袖擋自己的臉了,但看到瞿若霜的笑,她也就很滿足了。

在聽到他們所跳的劍舞原來是瞿家夫婦所傳下來的,不免感到敬佩,至少比她爹娘還要浪漫。

她爹娘成親還是在她出生後成親的。

「霜霜下次一樣來山上找我吧,如果到張家,那些弟子們又要說八卦了!」張蝶月並不喜歡那些弟子說閒話。

不過……她希望瞿若霜來的時候,不是她要執行某件事的時候。

接著張聿的聲音傳來,一直在喊張蝶月和張尋鱗,那音量夠大聲,恐怕很多人都聽見張家大總管在找人了。

「姊我們快走!叔叔來了!」張尋鱗跑回來抓住張蝶月就跑。

張蝶月被拉著跑,她轉頭看向白髮少年,露出燦爛的微笑。

「好。」瞿若霜微笑,看著張尋鱗拉著張蝶月快步離開,直到看不見他們的身影。

「終於想清楚了?」瞿若寒笑吟吟地問。

「嗯,想清楚了。」瞿若霜想起剛才張蝶月被他偷襲時,整張臉紅的像要滴血,心滿意足,「下次到張家就去提親吧。」

像是沒想到弟弟會直言說出真心話,好像壓抑許久的心得到了舒張,瞿若寒著實愣了許久。

「爹娘那邊呢?他們會很想看看你喜歡的女孩。」瞿若寒想到了他們浪漫的父母,若見到張蝶月會有多喜愛那孩子呢?

「我已經傳消息過去了,或許他們就要回來了。」

「⋯⋯他們回來會牽動很多人的神經,你做好準備了嗎?」瞿若寒忍不住擔憂。

瞿若霜的笑容帶著點自信與張狂,還有一絲的依賴,「當然,何況還有哥陪我,在你鐵腕統治下沒人敢造次的。」

如果有,他會讓那些人再也無法吵鬧。

宴會宣告落幕,眾人面上不動聲色,但已有不少人在私下揣測瞿張兩家的真實情況,也有人已經認定這兩家聯姻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就看那場劍舞直接能窺探一二。

或許瞿家二公子從一開始就打著這主意,打算在全部人眼皮子底下拐走張家大小姐呢!

最直接的受害者除了宴會主角軒轅朝焱,還有眾多姑娘也在這晚徹底失戀,默默流著傷心的眼淚,她們心中完美的單身男子原來早就名草有主了,有些人甚至不願接受現實,打算明天一早就去瞿家拜訪。

瞿若霜不會知道自己這番動作,又為自己引來了什麼災難。

溫柔的月光灑下,赴宴的人帶著各自的心思離去,全城似乎又安靜下來,至此結束了喧鬧的一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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