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蝶】夜香鎮
瞿若霜╳張蝶月
從瞿家離開後又在附近鎮上玩一段時間的張蝶月終於回到了張家,一回到張家處理一些功課和事情後,她那老男人叔叔張聿就過來逼問她又去了什麼地方,她是不會說她去瞿家的事。
「既然回來了,我就安排幾場飯局吧!」張聿已經盤算起怎麼拖張蝶月去相親。
張蝶月一聽立馬抓住路過的弟弟們擋張聿的飯局「別!我已經跟阿魄他們約好要吃飯了,不勞您費心了!」
說完,張蝶月就帶著兩個弟弟出門 ,經過布告欄,張蝶月看了一下上頭的公告。
是夜香鎮的委託。
張無魄和張尋鱗一看見這三個字,突然整個起雞皮疙瘩,他們對這個地方非常反感。
「好像很有趣耶!我想接!」張蝶月興奮的直接扯下單子,打算去夜香鎮。
「不行!這個太危險!」張無魄整個慌了,伸手就是要搶張蝶月手裡的委託。
「為什麼不行!」張蝶月閃躲著不解張無魄的反應為何這麼大。
反觀另一邊,自張蝶月回去後整個瞿家又陷入了漫長的沈默,歡聲笑語就像煙花那樣短暫,瞿若寒在院中小亭子邊餵魚邊調笑,「張家這代的小姐很有活力呢,看著總讓我想到無憂無慮的孩童。」
「⋯⋯太活潑了。」瞿若霜待在亭子上方默默吐槽,他沒說的是那姑娘思想還特別無厘頭。
想當朋友還要先打一架再說。
照這說法,他在外頭的兄弟都能圍三圈凌雪峰了。
「呵呵,你不也覺得她挺特別的嗎。上次說的那事我有些眉目了,不過要出門確定一些事,這一趟可能會有些危險。」瞿若寒將手上的飼料盡數撒下,池子裡的魚兒爭先恐後地搶著進食,水花四濺。
這池子就像一個江湖,投入一個有價值的餌,所有的魚都會一窩蜂的為此爭奪。
比武大會上瞿若霜聞到張蝶月身上散發的特殊香氣,他一度懷疑那是能擾亂心智的毒,不然無法解釋自己為何會恍神,但瞿若寒思考片刻卻提出了另一個更驚人的說法。
「那個家族都被滅門好久了,哥,你打算去哪查?」瞿若霜皺眉問。
瞿若寒笑了下,「夜香鎮。」
就在姐弟倆在街上吵到差點打起來時,張尋鱗站在一旁看戲看到唐唐來了,發現唐唐帶著一包看似張蝶月的包袱,看來是早就計畫好要逃家了。
「唐唐你覺得他們會吵多久?」張尋鱗問道。
「在一下吧,或許會打起來。」唐唐一身舞孃的裝扮,令人容易多看一眼。
就在兩人猜測張蝶月他們會不會打起來時,張蝶月為躲閃張無魄,轉過身就直接撞在別人身上。
要說這是巧合,也太巧合,要說這就是命……也很巧。
張蝶月撞在那人的胸前,剛好身上又再次散發那特殊香氣。
「痛……!」張蝶月摸摸自己的鼻子,幸好沒撞傷。
「非常抱歉!家姊頑皮,在下替她道歉!」張無魄看見是自己崇拜的人,趕緊道歉。
想去夜香鎮,就必須經過星移鎮,這裡是張家的地盤。
「!?」被撞到的少年猛地一愣,「怎麼又是妳?!」
瞿若霜沒想到這個世界可以這麼小,這才多久沒見他又遇上張蝶月了。
就好像他們兩人的命運被看不見的繩索纏在一起,怎麼繞都繞不開。
白髮少年又一次聞到那股香氣,不著痕跡的後退一步。
「這不是張姑娘嗎,沒想到又遇見妳了。」瞿若寒笑著打招呼,接著轉向張無魄、張尋鱗還有唐唐那邊,「這幾位是比武大會的朋友吧,幸會。」
張無魄、張尋鱗和唐唐知道眼前的是瞿家的三長老,趕緊打招呼,恐怕只有張蝶月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瞿若寒是長老級的人物。
「很巧呢!這是我兩個弟弟,無魄和尋鱗!然後他是唐唐!」張蝶月介紹著自己的弟弟們。
「話說你們是來這玩的嗎?找玩的可以問我喔!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她比較好奇這兩人為什麼來這。
瞿若霜無奈地問,「妳不是回家了嗎?怎麼出現在這?」
他曉得星移鎮在張家地界,但沒料到他與兄長只是路過都能遇上張家人。
瞿家兄弟此刻是帶著目的來的,怎麼可能與人一道走,這小姑娘怕是要失望了。
「我們要去夜香鎮。」瞿若寒微微一笑。
「哥?!」瞿若霜震驚的叫了一聲。
他不相信瞿家情報處的頭兒不曉得行動時的保密原則,一個在幕後策劃一切事宜,運籌帷幄的聰明人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但這就更讓他不解了,他哥現在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還有你們不用那麼客氣,嚴格來說我們差不了幾歲。」瞿若寒溫和的說。
他不太確定這些孩子是知道自己在瞿家的地位,還是在外面的凶名才這般恭敬,但他一點也不想被年輕一輩的孩子敬而遠之。
瞿若霜有些看不懂自家兄長在玩什麼把戲了,他只好默默配合,「你們這是要出遠門嗎?」
再次聽見夜香鎮,張無魄和張尋鱗整個人表情有些錯愕,到底夜香鎮是給這兩兄弟帶來多大的陰影?就連小瘋子張尋鱗都不想聽到。
「沒有,我們並沒有要出遠門。」張無魄回答道,但很快就聽到張蝶月那折騰人的話。
「太好了,我剛好也要去夜香鎮!」張蝶月聽是一樣的地方,開心的說自己也是要去夜香鎮。
「不准去!」張無魄難得生氣起來。
結果這兩人再次吵起來,唐唐和張尋鱗直接放棄勸阻。
忽然張蝶月躲到瞿若霜身後,看著快氣炸的張無魄「我可以跟他們一起去!這樣可以了吧!」
張無魄頓時啞口無言,心想如果是這兩位應該不會有問題……。
「兩位,非常抱歉,可以拜託你們帶家姊去嗎?」張無魄很誠懇的拜託瞿家兄弟。
瞿若霜挑眉,「妳去夜香鎮做什麼?」
若張蝶月回答只是去玩,他立刻把人丟還給張無魄。
「有什麼不好,讓張姑娘跟著吧。」瞿若寒微微一笑,沒人能猜出他隱藏在笑容下的心思。
「哥⋯⋯」瞿若霜很無奈,他扭頭又看了張無魄那擔心的表情,他懂那種有些焦急又無助的感覺,掙扎片刻他就妥協了,「唉行吧,但不論我們做了什麼妳都要當作沒看到,做得到嗎?」
張蝶月知道可以去了,開心的答應瞿若霜「當然做得到!」
「那就麻煩兩位了。」張無魄擔憂的看一眼張蝶月。
最後張無魄和張尋鱗目送其他人離開,唐唐也跟著去夜香鎮,畢竟他是張蝶月的貼身護衛,當然他也答應無論看見瞿家兄弟做了什麼都當沒看見。
途中張蝶月才拿出扯下來的委託單告訴瞿若霜自己要去做什麼。
「聽說那邊有很多孩子和少女失蹤,我想去幫他們,解決完呢,就順便玩一下!」她早就盤算好該如何玩了。
「對了,那你們去夜香鎮要做什麼?」張蝶月好奇的問,一雙異瞳明亮的眨著眼。
「⋯⋯不該問的別問。」瞿若霜迴避問題。
這次瞿若寒也沒有替張蝶月解答疑惑,人家安安靜靜地在一旁待著呢。
瞄了眼委託單,瞿若霜皺眉問,「夜香鎮人口拐賣的事情很常發生嗎?縣府都不管管?」
他已經認定這是人販子幹的了,這世道實在太過險惡,在他們瞿家的地界還沒人敢做人販子這勾當,畢竟被抓到可是比死還難過,沒人願意把自己賠進去。
但這種事在其他地方仍舊不停上演,官府都拿這些人沒辦法。
「這個我不清楚,可能要到了才會知道吧?」張蝶月回答道。
「不是不管,而是找不到和畏懼。」一旁的唐唐開口了,他很早就去闖江湖,所以知道的東西不算少。
「在差不多快十年前,也發生過一樣的事,那些孩童和少女都是在半夜忽然消失在自己房裡,一點掙扎的痕跡都沒有,彷彿那些人是自己離開,唯一的共通點,是房間裡殘留的香味是一樣的。」唐唐拿過張蝶月手裡的委託,回想幾年前路過夜香鎮所聽見的。
「香味?」張蝶月困惑。
唐唐猶豫了一下,依然開口「那香味,和滅掉的夜家所調製的香一模一樣,主人您忘記您的母親正是夜家的人嗎?」
被唐唐這麼一提,張蝶月才想起自己娘親就是夜家後人。
「當時的官府和縣府有懷疑過張家夫人,但張家夫人一直都在星移鎮,根本沒有回去過夜香鎮,所以他們也不敢做什麼。」
「小侍衛說的沒錯,我猜那些孩子消失不是人販子做的,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我沒找到他們被販售的線索,只能確定這一起起失蹤案是某人要利用『孩童』做些什麼,或許是為了滿足什麼條件。」瞿若寒垂下眼,想起了人性的惡,「眾人皆知張家夫人是夜家後人,但,從來沒人知道夜家為何會被滅門。」
他們兄弟來到夜香鎮就是為了調查夜家,在翻閱樁會紀錄時,瞿若寒發現夜香鎮與夜家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他認為這裡藏有夜家的秘密。
而這秘密足以撼動整個武林。
夜家當初被滅門,可能或多或少與這個秘密有關聯。
瞿若寒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張蝶月,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女孩繼承了夜家的秘密。
沈吟片刻,瞿若霜深吸口氣,「若妳不想回答可以選擇沈默。我想問,張蝶月,妳身上的味道是怎麼回事?」
他還是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張蝶月名字,這樣問好像在逼迫對方回答,嚴肅且謹慎。
只因為他賭不起,萬一那氣味傷到他哥怎麼辦?
瞿若寒的身體狀況糟糕到他這個做弟弟的不能賭。
「……我身上的味道?」張蝶月愣住了,她身上有味道?她怎麼沒有發覺,忽然她想起了一段記憶。
“小蝶,凡事我們家族所生的女孩,身上都會散發一種特殊的香味,這個香味無毒,但卻能讓人沉淪其中……我不希望妳也有這個味道。”
張蝶月想起夜雪塵多年前的話。
「我娘從來不說關於娘家的事,就好像那是個不能說的秘密,就唯一一次吧,她說凡事這個家族所生的女孩,身上都會帶著一種特殊香味,這個香味無毒,卻能讓人沉淪其中。」
張蝶月接著說「她說不希望我也有這個味道。」
張蝶月心想,究竟夜家的秘密是什麼,為何能讓母親一點都不想提到。
瞿家兄弟一愣,他們倒是沒想到這個秘密竟是連張家大小姐都瞞著了。
她們身上散發的香味成了最大的謎團。
沒人知道那味道能起到什麼作用。
「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瞿若寒小聲嘀咕著,一旁的瞿若霜則若有所思。
不久,一行人抵達夜香鎮,鎮子不小,但氣氛卻無比古怪,街上的人各個謹慎的行事作風讓人想不留意都難,婦女牽緊孩子的手,深怕一個不注意人就消失了。
還有其他住民正竊竊私語地偷看他們。
「這裡很不對勁⋯⋯」瞿若霜嚴肅地說,他有必要了解一些信息,「花蝴蝶,這夜香鎮以前是怎麼樣的情況?難道很排外嗎?」
看著街上張蝶月隱約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但她想不起來。
「不會啊,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曾經來過一次,當時的街還很熱鬧呢!而且到處都是賣香的店!」張蝶月撐起紙傘望著街上的人們,怎麼跟她回憶裡不太一樣。
「我想是因為最近的失蹤案吧,主人我先去打探一下。」唐唐說完便隨意找了個賣香的店家詢問。
「這位大爺,我想買一些香。」唐唐拿出荷包買了一些香,順便閒聊起來「大爺我之前來過夜香鎮,敢問鎮上是怎麼了嗎?感覺人都有些害怕?」
「唉,小姑娘最近發生了少女和孩童失蹤,而且怎麼樣都找不回來!大爺勸妳,趕緊提早離開吧!」大爺直接把唐唐當成姑娘。
唐唐汗顏,但還是繼續詢問「那個我還想問一下,我想問關於夜家的事……。」
一提到夜家,大爺瞪大雙眼,把包好的香交給唐唐連錢都不收了,就直接關門關店,唐唐當場傻眼,只好摸摸鼻子回來。
「怎麼樣?」張蝶月問。
「我一提到夜家,那大爺就關店關門了,彷彿聽見瘟神一樣。」唐唐嘆氣。
瞿若寒笑著說,「看來夜家在這裡是不能談的禁詞啊,這樣不是更讓人好奇了嗎。」
聞言瞿若霜四處張望一番,立刻在陰暗的小巷裡找到目標。
那些面色不善活像地痞流氓的無賴,被瞿若霜揪住暗揍一頓後老實的跟狗一樣,有問必答。
他們兄弟做事還是有些原則的,如果要找人問話絕對第一個找黑暗勢力,這樣揍下去才不會良心不安。
「嚶嚶大人!我們是真的不曉得啊!夜家都被滅門好些年頭了,事到如今也只剩張家夫人才知道裡面的秘辛啊!」流氓們忍不住求饒,他們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腫的連他娘都認不出來。
本以為這是哪來不諳世事的少爺,還想坑一把,誰知道差點把自己坑進去⋯⋯
「嘖,真沒用!」瞿若霜眼底是說不出的嫌棄,他甩甩手,「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出一個關於夜家的消息我就放人,不然就等著我把你們種土裡。你們這麼聰明,應該知道糊弄我的下場是什麼。」
他才不信這些在暗地裡生活的溝鼠會沒點訊息渠道,就連路邊的乞丐他們都偶爾會去探些線索了。
流氓們互看一眼,「有人說夜家荒廢的宅子鬧鬼。」
張蝶月看著鼻青臉腫的流氓們,不僅沒有被嚇到,還在那邊問唐唐等一下要不要吃東西,直到聽到鬧鬼部分。
「鬧鬼?什麼樣的鬼?」張蝶月問。
「呃…這我就不清楚了……倒是有聽說有人看過!」其中一個流氓回答道。
張蝶月不知為什麼想到自己做的夢,她一臉笑意問「是不是白衣白髮的老女鬼?」
流氓一聽嚇的瘋狂點頭,這跟他們聽來的是一樣的啊!
「看來我的這個夢,和這裡也有很大的關聯。」張蝶月收起笑臉,開始思考自己究竟在這個夜香鎮發生了什麼事。
放那些沒多少膽子的流氓離開後,瞿若霜問,「那是什麼樣的夢?」
他似乎不太在意為什麼張蝶月會知道,那鬼是個穿白衣的白髮老女鬼,只要有線索他就不會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即便是荒唐的夢境他都能參考。
「一個我在陰森的通道裡奔跑的夢,裡面還有監牢,身後有人追著我,盡頭是一個白髮白衣的老女人。」張蝶月把自己的夢境說了出來,這個夢可是持續了很久,讓她感到害怕。
「我們要直接去夜家宅子調查嗎?」唐唐開口問道。
「嗯,直接去夜家宅邸吧。」瞿若寒笑著回應。
所有的線索全都指向夜家大宅,沒理由不去啊!
一行人很快就到夜家曾經的家宅,上頭的牌匾蛛網遍佈,宅邸周圍更是雜草叢生,無人打理的庭院荒廢的讓人看不出曾經的輝煌,很難想像這裡曾經是手握權柄代表夜香鎮的家族。
瞿若霜能想像到偌大的夜家曾經是多麼熱鬧,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全盛時期的夜家大概也就這樣興盛了吧。
但,那也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殘破不堪的夜家宣告著它的沒落,它沒能在時間裡抵住敵人的侵襲。
此時瞿若霜似乎注意到了張蝶月的不對勁,「花蝴蝶?」
看著荒廢的夜家,張蝶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注意到一根柱子,走過去彎腰拍散柱子上的灰塵,上頭刻畫著一隻蝴蝶,那蝴蝶是她的記號。
為什麼自己的記號會在這?!
「我小時候好像來過這裡……可是我想不起來,小時候因為怕迷路,所以會刻上蝴蝶當作回去的記號。」張蝶月一臉不可置信的用手撫摸柱子上的蝴蝶。
張蝶月才剛站穩身子,就感覺頭有些的痛,她手捂著頭,自己這是怎麼了。
「主人!」唐唐見狀擔憂的上前想扶張蝶月。
「我沒事,只是有點頭痛而已。」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瞿若霜二話不說上前捏住張蝶月纖細的手腕,他是在把脈,絕對不是吃豆腐,「脈相有些亂,但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妳別亂跑了,剩下的我跟我哥去查。」
他態度有些強硬,但藏在裡頭的是關心。
很多人其實不太了解瞿若霜這個人,他在外展現的一面總是容易被人曲解,這也導致他後來對很多人事物都漠不關心。
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人變得很少很少。
這舉動讓瞿若寒看到都愣了好一會兒,他弟這是開竅了嗎?!
「可是……好吧。」本想繼續跟上的張蝶月看到瞿若霜的眼神和態度,她感覺眼前的人是在關心自己,她答應待在原地休息。
「主人您先休息吧,我陪您。」唐唐也決定留下來。
張蝶月看著兄弟倆進去調查,便和唐唐找個地方坐下休息。
當瞿家兄弟踏進屋內後,隨處可見的是當年殘留下來的血跡乾掉的痕跡,還有劍痕,可以想像十多年前發生慘案時那些夜家人一個又一個慘死在這的情景。
當然也看見蝴蝶記號在牆上或是桌上,這些看起來就是孩童做的記號,在經過書房時,可以看見一個櫃子擺放的位置有些奇怪,似乎是刻意放的,像是要壓住什麼,而且一旁的牆上也有蝴蝶記號。
「不看看櫃子下有什麼嗎?」瞿若寒笑著問。
「⋯⋯我猜可能是個密道?有風吹上來了。先等花蝴蝶休息好了再過來吧,不然等等她找不到人也該著急了。」瞿若霜這番話讓他哥忍不住挑了挑眉。
夜家書房蒐羅不少文獻記載,兄弟倆隨意翻看一些殘篇,裡頭講述著一些關於夜家的秘密。
但這些是他們已經知道的,而他們想要的從來都是那個最重要的、刻意被抹去的訊息。
「小霜,你怎麼看張姑娘?」瞿若寒倏地一問。
「怎麼突然問這個?」瞿若霜疑惑。
「夜家。」
「⋯⋯」沈默片刻瞿若霜舉著殘篇緩緩開口,「哥,她是夜家後人,那味道騙不了人。」
夜家的女性身上會散發體香,這或許是其中一個秘密,他一直很疑惑,那體香會讓人沈淪的意思⋯⋯
「但我不懂,為什麼她們身上會有香氣?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花朵、昆蟲甚至是其他自然產物才會透過氣味獵食、交配,或是像成熟的水果供人採摘,人身上不應該有這樣強烈的香氣。」
那氣味給他的感覺,就像是誘惑人的嬌花正準備獵食他。
是的,那味道既甜美又危險。
瞿若霜的第六感在第一次聞到那香氣時,正叫囂著遠離她!但他身體卻像不受控制越靠越近⋯⋯
這也是讓他心驚膽跳的一件事,他無法接受不可控的因素存在。
殘篇上其中訴說著夜家是如何製香去打倒敵軍和馴服野獸替自己做事,還有初代家主是怎麼用香一人解決敵方五十人的營地。
但這樣一看很有疑點,無非就是用她們獨特的體香打敗的。
在外頭的張蝶月覺得身體好些了便帶著唐唐走進屋內去尋找瞿若霜他們,很快就在書房找到了兩人。
「你們有查到什麼嗎?」張蝶月問,但她一過來,身上的香味又再次出現。
張蝶月似乎是無法控制自身的體香。
「我看我們還是先出去吧。」這次連唐唐都聞到了,他拿出帕子摀住鼻子,就怕自己會遭殃。
見正主來了兄弟二人立刻止住話頭,「一些關於夜家的殘篇。」
「你們來得正好,我們發現底下似乎有條密道。」瞿若霜移開櫃子露出地上的磁磚,似乎是年代久遠那磁磚之間竟未完全密合,更像是被人故意鑿開的。
搬起磁磚大家都看到地下確實有條密道。
「這似乎是夜家設置的安全通道?大家族裡怕自己死在宅邸的人可不少,地位越高越是會給自己留條後路。」瞿若寒在一旁細細研究。
這番話是不是也暗示,或許夜雪塵是透過密道才得已存活的呢?
「確實,我跟主人也好幾次從張家的密道溜出去過。」唐唐直接暴露和張蝶月一起逃家的事。
「唐唐這個可以不用說!」張蝶月又羞又氣。
張蝶月看向密道,感覺到了恐懼,和夢裡的感覺一樣。
「我們下去看看吧!我先下去好了!」張蝶月藏起感受到恐懼的情緒,打算第一個下去。
密道口也散發著香氣。
「等等!」瞿若霜猛的拉住準備進入密道的張蝶月,然後把一個口罩給她,「戴著它再下去,還有,怕了的話不要勉強。」
他似乎看出張蝶月在害怕。
自打她說出白衣老女鬼的事後,瞿若霜就猜出張蝶月應該與夜宅有些關聯,直到他看到那個蝴蝶記號才終於確定,這女孩小時候闖過這棟廢棄家宅⋯⋯
瞿若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心想這或許是他頭一次看見自家弟弟對姑娘如此溫柔體貼。
「我才沒在怕……。」接過口罩戴上的張蝶月還想狡辯自己沒有在害怕。
等其餘的人都戴上口罩後,一行人走進密道,密道陰森昏暗,不時的有風會吹來,他們跟著牆上的蝴蝶記號走,越走越深,經過了一處地方那裡都是一間一間的牢房,裡面關的已經是白骨的人或是大型野獸的殘骸,就是沒有看見失蹤的孩童或少女。
看到這些張蝶月不免又害怕起來,她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導致她不小心落後太多。
殊不知身後站了一個人。
張蝶月一個回頭,瞪大雙眼,她立刻想叫出聲,卻被身後的白衣女鬼摀住,張蝶月只能掙扎,製造出聲響,希望有人能發現,手裡的紙傘一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聽到動靜瞿若霜沒猶豫單手一揮,一根尖細的木條立刻朝張蝶月身後射去,白衣女鬼發出一聲驚叫鬆開了張蝶月,她手臂上還插著細木條鮮血直流。
白衣女鬼忿忿地瞪著瞿若霜,目光中除了憤怒還有不解。
「快過來,花蝴蝶。」瞿若霜緊緊盯著白衣女鬼⋯⋯不,鬼並不會流血,所以嚴格說來那只是一名白衣老女人,「怎麼,很疑惑我為何能提前發覺嗎?妳身上太臭了。」
而且他就故意在後面等著有人下手呢,就連武器都是就地取材隨手削的細木條,那內力得多麼強大才能直接射進人體?
「您好老人家,請問您是誰呢?為何會在這裡?」瞿若寒像是不在意自家弟弟剛傷了人家,仍舊如沐春風般笑吟吟地問,客氣的有些不合時宜。
張蝶月趕緊撿起地上的紙傘跑回大家的身邊,唐唐抱住了她,老女人不懂這些人怎麼一點都不受她的香影響。
「……我是夜娘。」老女人說完,一個咬牙把手臂上的樹枝拔了下來。
唐唐愣了一下,有些錯愕「夜家家主!」
眼前的老女人就是夜家的家主夜娘,是夜雪塵的母親,更是張蝶月的外婆。
「我勸你們把這個小娃娃交給我,我可是等這娃娃等了十年!」夜娘的眼裡倒映著張蝶月的身影,她要這個少女。
「為什麼是我?!」張蝶月不解為何是自己。
「呵呵,妳身上的香味是最特別的,是我實驗裡最有可能成功的材料!雖然二十多年前我也有看上的材料,但很可惜她跑了!」夜娘一聞就知道張蝶月會是她最好的材料。
瞿若霜擋在了張蝶月及唐唐面前,意思不言而喻。
而他也相信,夜娘搶不走他想護的人。
「夜家家主什麼時候淪落到要搶孩子做實驗了?」瞿若霜冷冷問,他最受不了有人對孩童下手,那會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是多麼地軟弱無力。
「材料⋯⋯難道是因為孩子們身上有體香嗎?還是,為了製造夜家才有的特殊香氣?」以及二十多年前⋯⋯瞿若寒冷靜思考過後如此問道,「張姑娘是夜家後人,您捨得?」
他很好奇夜家的家主到底在隱藏甚麼秘密。
「……你猜的有一半是對的,那些孩子只不過是“養分”罷了,少女則是容器。」夜娘冷笑一聲。
後聽著瞿若寒的話,夜娘在仔細的看張蝶月的臉,她知道是誰了,這根本就是上天在幫助自己。
「哈哈……我當然捨得,我殺了夜家上下所有人,至於我的七個女兒,她們都死在我的實驗下,除了老七,她是唯一可以不用死的材料,就是夜雪塵。」夜娘臉上的笑容相當詭異。
夜家的滅門,全是這個女人主導的,為的是研製更特別更特殊的香。
張蝶月面對這樣的真相,整個人很是混亂,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母親不肯說關於娘家的事。
「我奉勸你們別急著殺我,因為……還有更大的秘密在等你們!雪塵的孩子,妳也想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是怎麼來的吧?想知道一切就跟著我來!」夜娘一說完邊笑邊往前走去。
「主人您還好嗎?」唐唐關心道。
「還好,只是不能理解……。」張蝶月的眼神黯淡,她沒辦法去接受自己的外婆為了實驗,抓了孩子和少女,還有殺死自己的家人。
「那些坐在高位的人從來不在乎底下的人,不在乎他們的感受,不在乎他們受的傷,他們只會為了自己利益而行動,而那些人⋯⋯在他們看來也不過就是達成目的的棋子,連人都算不上。」瞿若霜沒有安慰張蝶月,他只是淡漠地說了這番話。
話語中有些心灰意冷,好像他也對此深受其害。
從最初的錯愕到無法理解,從冀望再到失望。
他們始終無法諒解那些自私的人所做的選擇。
「⋯⋯」瞿若寒也抿緊唇,反常的沈默著。
幾個人默默的跟在夜娘後頭,他們並未放下戒心,但他們都想知道夜家隱藏了一輩子的秘密。
她們身上的香氣究竟怎麼來的?以及為何而來?
夜娘走到盡頭,那是一扇大石門,上面刻著彼岸花,這是夜家的家徽。
只見夜娘手按一個機關,石門開啟,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又一個的石製台子,至少有五十個,台子上躺著慘死的人大多都已是白骨,還有一些是近期死的,最前方還擺放五個站立的棺木。
「這些是什麼?」張蝶月問。
「這些就是夜家的秘密,人體實驗,妳和我身上的味道就是這些實驗得來的。」夜娘笑著說,她走到棺木前打開棺木。
裡面是七孔流血而亡的夜家小姐們,每一個都死不瞑目,夜娘為保存女兒們特別做了防腐。
「她們沒有一個人撐得住,但我相信妳會撐住的。」夜娘的表情突然變得冷血,她喊了一聲「澄花!」
另一個白衣白髮的女人忽然出現襲擊了瞿若霜他們,張蝶月正想拔出細劍,卻發現自己動不了,隨後倒在地上。
「妳……!」張蝶月感到意識模糊,最後昏了過去。
「花費了些時間呢,我的香還是能讓妳受到影響。」夜娘抓起張蝶月的衣領把人拖走「你們就好好的陪我的老六玩吧!她可是很好的人偶!」
「主人!」唐唐想追卻被夜澄花阻止。
那香似乎也對其他人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張蝶月聞到香氣暈了過去,但他們最多是身體動作變得有些遲緩,讓人意外的是那氣味是無毒的。
瞿若霜在瞬間判斷完情勢後立刻衝向夜娘離開的方向,但夜澄花注意到他隨即閃身阻擋,二人兵刃相接。
「滾開!!」瞿若霜怒斥。
他不能讓張家小姐在這裡出任何意外,先不提家族之間的關係,即便他在外名聲是狠戾的修羅王,一路走來是屍橫遍野,他也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名無辜少女去送死。
這是他的原則,他只殺該殺之人。
救人他也會盡全力救!
何況他已經答應過張無魄會把人完整帶回張家了。
強而有力的力道順勢劈下,魁泣頃刻間便讓夜澄花的武器碎裂,當一個人擁有足夠大的力量時,隨便莽都能莽過敵人,更別提若使用巧勁等等技巧,再加上戰術選擇,贏的機率簡直不要太高。
瞿若霜至今都在學習怎麼讓自己活下去,不只要活著,還要活的漂亮。
艱辛刻苦的訓練方式,打造出了他過人的戰鬥才能。
同齡之中,已經很少有人能打得過他了。
眼看夜澄花沒了武器瞿若霜瞬間近身,擒拿術的基本就是控制住你的敵人讓他們無法反擊,讓唐唐接手後,「這是夜家的人,怎麼處置交給你們。」
語畢就轉身去追夜娘了。
有他的哥哥在,唐唐那邊沒有其他問題。
唐唐看著被制伏的夜澄花,趕緊去找繩子綁起來,他發現夜澄花身上有很多新舊傷,似乎是被做了很多實驗的成果。
「那個……我還是決定帶她先回去好了,畢竟算是個可憐人。」唐唐有些同情這個人。
一會之後,夜澄花空洞的雙眼逐漸恢復明亮,她開口說「餓餓了。」
唐唐瞬間石化,這人怎麼直接返老還童了?
¤
夜娘拖著張蝶月來到另一個空間,那空間瀰漫著詭異花香和血的味道,在夜娘做準備的時候,張蝶月逐漸清醒。
她發現自己被吊著,待完全清醒,她整個人震驚了,在她眼前的是一個花圃,土裡掩埋著孩童的屍塊,一旁的儀器似乎是澆水的,但她可以聞到很濃的血味,花圃中央有一朵漆黑無比的百合花,看起來非常不祥。
「妳怎麼這麼快就醒了?!」夜娘對於張蝶月的醒來有些驚訝,照理說不可能這麼快。
「這是什麼花。」張蝶月本能的感受到這花所帶來的可怕。
夜娘回答道「這是黑百花,我們的祖先就是用了黑百合做人體實驗,利用花朵和一些特殊的香料調配,然後灌進人體裡。」
夜娘摘下花朵,幾番搗鼓,做出一碗漆黑的湯藥。
「來,喝下去。」夜娘拿著碗靠近張蝶月「喝了,妳身上的香,就會更強大,聞到此氣味的人會陷入幻覺裡,變成妳的傀儡!」
「不!我不喝!」張蝶月撇開頭打死都不要喝。
倏地,一根暗器從陰影中襲來,打翻了夜娘的碗,黑乎乎的湯藥灑了一地。
這既視感讓二人錯覺回到方才那密道之中,熟悉的白髮少年忽地衝出,迅猛的一刀徑直往夜娘身上砍去,但仍被她躲了過去,不過他的目的只是為了拉開夜娘與張蝶月的距離。
瞿若霜眉頭深鎖,眼前那露出的屍塊昭告著有多少無辜生命因此逝去,他不是什麼心繫蒼生的救世主,更不是什麼革命鬥士,但最起碼他曉得對生命基本的尊重。
夜娘的所作所為簡直天理不容!
「作為一家之主妳的品味挺差的。」瞿若霜俐落的將張蝶月吊起的繩子砍斷,少女纖細的身軀失重落下但被瞿若霜輕巧的接住。
他穩穩的將人護在身後,眼神兇狠地看向夜娘,「夜家為何要做這個實驗?妳,或者說妳們,是從何時起就開始這麼做的?這對夜家有何好處?」
被接住的瞬間張蝶月有點想哭,高興也有,但更多的是不知道的感覺。
夜娘見湯藥灑落一地,憤恨不平的瞪著阻擾她的少年。
「哈哈……實驗一直都是如此,這對夜家沒有任何的好處,呵呵……夜家根本就是不該存在的家族!為了皇族,奉獻自己的身體做實驗!最後變成一個怪物!」夜娘逐漸開始癲狂起來。
「我們生來就有的異香是先祖犧牲了上百人的性命所換來的結果!皇族的一個花言巧語就欺騙了先祖,害的自己成了只能用香強迫他人愛自己的怪物!」
「如果你沒阻止我,我早就成功了!我花了好幾十年啊!」夜娘大叫起來。
「這樣做您就會高興嗎?等到您清醒時,在想要找回過去的人,可那些人,早就回不來了。」看著這一切張蝶月真心的問夜娘。
夜娘明顯愣住了,她當年知道了夜家的真相,悲憤的親手屠殺夜家的所有人,用所有人的血肉滋養黑百合。
她要的,是重新製作一個比先祖還厲害的特殊香氣,可以迷惑他人陷入幻覺永遠不醒,永遠只聽一個人的話。
「是啊……是找不回來了!」夜娘又是哭又是笑著。
忽然間夜娘發瘋似的朝兩人突襲過來。
瞿若霜立刻舉刀迎敵,在武道上曾有人對他說過,大多數壞人都怕狠人,而狠人害怕瘋子,所以面對你的敵人必須又狠又瘋,緊緊咬住敵人,絕對不能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少年快如閃電,僅一眨眼就砍斷了夜娘雙腿!
切面無比整齊,完美的刀工,最開始夜娘還沒反應過來,但瞬間白衣染成紅衣,血花噴濺,夜娘淒厲的哀嚎響徹整個地下。
瞿若霜垂下眼簾,低嘆,「夜家是很無辜,但,那些孩子也同樣無辜。」
他不會因為夜娘可憐而放過她,若他放過了夜娘,那這些死去的孩子又算什麼?
真是諷刺,夜娘最後活成了她最厭惡之人的模樣。
「這是夜家的人,妳打算怎麼處置?」瞿若霜抬眼問張蝶月。
要殺?還是要救她?
張家的小姐會怎麼選擇?
夜娘像是還沒放棄似的用手慢慢爬向張蝶月,地上血痕鮮明,即便失去雙腿她仍不願停下,或許,是她想停也停不下來了。
張蝶月默默地看著夜娘慢慢的爬向自己,是該殺還是救……?如果救了,那勢必又會引發一樣的事。
“娘,如果是您的話會怎麼做……?”
最終張蝶月做出了選擇,她避開了夜娘伸出的手想抓自己的腳踝,張蝶月伸出手捏住瞿若霜的衣角,輕輕的扯了一下。
「幫我,殺了她。」很簡單的一句話。
張蝶月低著頭,一顆淚珠順著臉頰落下。
瞿若霜嘆了口氣,「其實不應該讓我來的,這是妳自己要斬斷的業⋯⋯⋯⋯⋯⋯唉罷了,只有這一次。」
他實在看不得女孩子哭泣。
張蝶月能做出這選擇已經很不錯了,畢竟她下的決定是要殺了自己至親,她現在肯定是無比煎熬、難受。
可是瞿若霜一方面也擔心,若此事因此成為張蝶月的心魔,可能這女孩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因為她會心軟,會糾結,會猶豫,不夠狠就會讓自己難受,狠心些才有活路。
「不想看的話就閉眼。」他放緩語氣輕輕說著。
接著手一揮,銀光一閃,從此世間再無夜家家主。
張蝶月閉上眼睛不去看那畫面,她並不怕那場面,只是不想看親人怎麼死在自己面前。
「瞿若霜,我要毀了這個地方,把這全部埋葬。」張蝶月說完開始運用蝶術。
蝶術,是一種呼喚各種蝴蝶的奇術。
張蝶月叫來一群帶有鱗粉會自燃的蝴蝶。
「我們出去吧,這些蝴蝶會等我下指示。」張蝶月強硬的讓自己露出微笑。
兩人一同離開培育黑百合的房間回到唐唐他們的所在處,只見唐唐背著睡著的夜澄花,似乎有些狼狽。
一行人離開這個地下實驗場,走出密道,徹底離開夜家宅子,張蝶月拿出特製的小笛子吹了一下,在地下的蝴蝶們開始一個又一個的自燃,很快整個地下實驗場燃起大火,大火直接燒到整棟夜宅。
張蝶月就這樣的看著,她現在感覺好累,想睡一下,她這麼一想,就直接倒在地上,睡著了。
張蝶月一倒嚇壞了所有人,瞿若寒上前查看後發現人只是睡著,大家瞬間鬆了口氣,最後由唐唐過去照看張蝶月。
瞿家兄弟站在夜宅前凝望大火燃燒,眸中的火光掩蓋著曾經的腥風血雨。
「真是神奇啊,蝶術。你說這蝶術是張家人都能用,還是只有夜家後人才能使?」瞿若寒笑著問,彷彿剛才經歷的不過是一齣鬧劇,他的心情始終平和。
「哥,你懷疑那些蝴蝶是夜家體香控制的嗎?!」瞿若霜大驚。
「剛才那笛子也有可能只是障眼法啊。」瞿若寒笑著回應,當然那也不過是他的猜測罷了,實際上如何他們也不可能真跑去張家問。
瞿若霜有些無言地看著自己大哥,「哥,我離開後怎麼樣了?夜澄花是怎麼處理的?」
瞿若寒瞇起眼看向唐唐那邊,「人醒了,但也沒醒。」
簡直是打啞謎一樣的回答⋯⋯
「夜家的實驗否與皇族有關?」瞿若寒嚴肅問道。
「哥你也太會猜了⋯⋯」瞿若霜震驚,他還是過去問夜娘才知道事情真相的。
瞿若寒寵溺的笑了,「這不難猜,夜家是因為實驗才有的體香,那體香能御獸、能制敵,你說這把刀在誰手上最好使?」
夜家人無疑是痛苦的,但她們不能拒絕,世界上誰有如此大的權利地位讓人連說不都不行。
人民為國家服務,這是天經地義不容拒絕的。
「⋯⋯就是可憐那些無辜的人命了。」
大火燒了許久,鎮子裡的人也雲裡霧裡的,不曉得這夜宅怎麼就突然燒起來了,除了那天的少年少女們,沒人知道隱藏在焦黑宅院底下的秘密。
張蝶月醒來已經是隔天了,看著陌生的房間,一時還沒想起自己怎麼了,她坐起身去思考。
喔,她燒掉夜家的宅子,然後直接躺地上睡著了。
「張蝶月——!」外頭傳來張聿爆怒的聲音。
碰的一聲,張聿暴怒的開門衝進來。
「妳這個祖宗我一天沒看住妳!妳怎麼就又跑到這個地方!還把房子燒了!要不是我問少爺他們……+、”#“、、@(/-(以下是各種唸人方式)」張聿氣的瘋狂唸張蝶月。
張蝶月直接當耳邊風,她現在比較在意夜澄花的部分,還有瞿若霜他們是不是回去了?她猜應該是回去了。
又碰的一聲,這次門直接被拆下來,門直接砸在張聿身上,張聿被門壓倒在地,跟地板做親密接觸,還被夜雪塵一腳踩下去。
「小蝶!太好了,妳沒事……」夜雪塵慌張的跑到床邊抱住女兒,看見女兒沒事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還差點哭出來。
「娘……對不起,讓您擔心了。」張蝶月只有面對母親才會比較乖巧。
「傻孩子妳人沒事就好!但是妳得說你們在那發生的事。」夜雪塵輕輕的拍著女兒的背,同時也必須知道他們在夜宅所發生的事。
張蝶月把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除了瞿若霜和瞿若寒的部分,說到夜澄花,夜雪塵忍不住落淚,本以為所有的姊姊都死在母親實驗,沒想到還有人活下來。
還在地板上的張聿「妳們兩個好歹叫個人來扶我一下吧!」
張聿說完接著又一個人踩著門板走進來,是唐唐。
「主人,夫人!她醒了!」
在夜澄花的房間裡,璽平正在做檢查,眼前的女子神智不清,說話和行為如同一個十二歲的孩童,璽平推測是夜娘用的香過量,導致夜澄花的智力和行為退步。
「我什麼時候可以看到雪塵?」夜澄花吃著唐唐給的糖人。
「很快。」璽平說,看著夜澄花這模樣,他只希望她能安度過日子。
當夜雪塵看見夜澄花時,她哭了,她抱住夜澄花痛哭起來,二十多年前就是夜澄花救了自己。
「姊……對不起……對不起……」夜雪塵道歉著。
「雪塵不哭,不哭了!」夜澄花笑的像個孩子一樣。
大家討論了一下夜澄花的去處,最終決定讓她住璽平那療養,現在的夜澄花並不適合去外面的世界,養在璽平的山上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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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結束後的一星期,張家。
「終於結束了……。」張蝶月坐在涼亭休息,腦海裡不斷浮現和瞿若霜的接觸,她開始有點害怕自己身上的香了。
「用香讓那人愛自己……呵,我才不會做這樣的事。」她無奈的笑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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