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蝶】成親與叛亂

 

瞿若霜張蝶月





這天整個星移鎮熱鬧無比,張家更是熱鬧,因為今日是張家的大小姐成親的好日子,張聿一大早就在忙進忙出的。

閨房裡,唐唐和彌狐在替張蝶月畫上妝容和穿戴婚服,雪白的長髮盤了起來,精美的髮飾戴在白髮上非常的好看。

「小蝶,這樣,很好看。」彌狐幫張蝶月弄頭髮,她很高興這位好友要成親了。

「狐狸姊姊謝謝妳!」張蝶月露出笑容。

唐唐拿起桌上的鳳冠過來,小心翼翼的幫張蝶月戴上,他感嘆自己帶大的女孩終於要成親。

「主……小蝶,恭喜妳要成親了。」唐唐依然不習慣叫張蝶月的名字,他現在不是張蝶月的侍衛了,而是以朋友的身份。

「嗯,唐唐你現在是自由的,以後想去那就去那,如果要回唐家,唐馗說永遠會迎接你的!」張蝶月握住唐唐的手,她們已經談過了。

「我知道,謝謝妳為我做的一切……」唐唐很想哭,但他忍住了,他很感謝張蝶月為他做的一切。

這時一名侍女在外頭喊著時程到了,新娘子該出來了。

張蝶月在兩位好友的陪伴下走出房間,來到佈置好的大廳,她的爹娘還有弟弟們,家族的所有人都已經在那等她。

「爹爹,娘親,還有乾爹們,女兒今日就要嫁人,以後就不能常回來陪你們了……」張蝶月望著爹娘還有兩位乾爹,她忽然很想哭。

「小蝶,嫁了人就不可以像以前一樣任性了知道嗎?」夜雪塵握住女兒的手,很是捨不得。

「……如果受到委屈,就直接跟我們說。」張青木捨不得唯一的女兒要嫁人。

璽平走過來,伸出手想摸張蝶月的頭,但他忘記張蝶月頭上都是髮飾,只能稍微碰了一下就收手,他說「原本妳還這麼的小,現在都已經這麼大了……乾爹很捨不得。」

「就是,我們寶貝的乾女兒今日就要嫁人,我們都捨不得妳!」曲鶴同樣捨不得張蝶月嫁人,雖然張蝶月頑皮,但他們是真的很愛這孩子。

「小蝶要幸福喔,以後還要帶寶寶回來看我喔!」夜澄花天真的笑著。

「好,一定會帶的!」張蝶月答應承諾。

時程到了,該出發了。

夜雪塵拿著紅蓋頭親自幫女兒戴上。

張家外是攏長的迎親隊伍,瞿若霜一席紅衣騎著白馬為首,新郎官冷峻的氣質收斂了幾分,比起平時可謂是柔和了很多。

這讓那些還不死心的姑娘看了又該流淚了,她們心心念念的瞿家二少爺要娶妻了!

她們很遺憾讓冰山融化的不是自己。

「小霜,很緊張嗎?」瞿若寒在一旁笑吟吟地問。

「嗯⋯⋯真的,等了好久。」他捏緊手中的韁繩,瞿若霜想起正式結婚前的三書六禮,繁複的禮節不斷消耗他本就不多的耐心,中間還發生了很多不應該出現的意外,如今他終於等到了成親的日子。

瞿家的迎親隊伍人數浩蕩,熱鬧且隆重的迎娶瞿二少爺的美嬌娘回瞿家。

很快,吉時到的話語迴盪在眾人耳裡,所有人都注視著從張家大門內走出來的紅衣女子。

張蝶月踏出了張家的大門,張家依然是她的家,她可以靠的山,所以她不怕,加上她的夫君可捨不得她受委屈。

她一身華貴的新娘裝扮,身邊圍繞著一些蝴蝶,看起來很是夢幻,這些蝴蝶彷彿是來祝賀的。

張無魄和張尋鱗扶著張蝶月坐上轎子。

「姊要幸福喔!」他們祝福著自己的姊姊。

「我會的!」張蝶月笑著說。

隨著一聲起轎,迎親的隊伍開始起步,前往瞿家,張青木和夜雪塵目送女兒出嫁,直到看不見轎子,他們才離開。

轎子裡的張蝶月很是緊張,雖然她已經復習過成親的流程,但還是會緊張,不過……這樣也算是替張家初代族長完成遺憾了吧?

唐唐雖然已經不是張蝶月的侍衛,但他依然跟著迎親隊伍走,這是之前就說好的,他會陪著張蝶月到瞿家,然後看著她拜堂。

突然轎子的窗戶被人敲了兩下,張蝶月注意到本該領頭的新郎官正騎著馬陪伴在她身側。

紅蓋頭仍蓋在張蝶月頭上,瞿若霜無法看清張蝶月此刻的表情,只能從一些小地方看出她在緊張的端倪。

「花蝴蝶,這個給妳。」瞿若霜丟了一小包吃食給張蝶月,是隨處可見的零嘴,也不曉得這少年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別太緊張,有我在。」

他的話讓人感到安心,但其實說這番話的人實際上也無比緊張就是了,瞧瞧,他手心都冒出冷汗了。

但瞿若霜更多的還是感到興奮與幸福,對未來的期待與盼望壓過了緊張。

張蝶月稍微拉高紅蓋頭偷看一眼瞿若霜,當然是不會讓人看見新娘的臉,她笑了。

「謝謝你霜霜!」她笑著說,不過自己聽見少年的聲音也確實安心許多,她打開吃食,吃了一口零嘴。

迎親的隊伍就這樣回到瞿家,瞿家已準備好迎接新娘,轎子落下,張蝶月在唐唐的攙扶下走出轎子,走在紅毯上一步一步到大門前,然後踩破瓦片在跨過火爐。

隨後便是張蝶月和瞿若霜一起進入堂屋,準備拜堂,高堂上坐著殷松華和瞿琳雪,張蝶月抓著一端的紅綵球的帶子,另一端是瞿若霜抓著。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唐唐站在遠處觀望著整個流程,他還是忍不住哭了,他流淚又笑著,真心的祝福張蝶月能幸福。

拜完後新娘被送入房間,新郎官則在外頭感謝到訪的客人,黑狼的成員中有不少人想灌醉這位主,不知是想看到瞿若霜失態以藉此報復他平日的迫害,亦或純粹是因為好玩有趣。

其他世家的人也來了不少,當然還有些父母輩就認識的朋友到場,場面熱鬧非凡。

「殿下?!你怎麼也來了?而且還這副打扮⋯⋯」瞿若璃慌張的想把軒轅朝焱藏起來似的。

「我來看看和送賀禮的,順便來看妳。」一身在江湖裝扮的軒轅朝焱看瞿若璃慌張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心想等到他們兩時一定也要大辦一場。

之後軒轅朝焱也過去敬酒,他也想灌醉這位新郎官。

「恭喜啊,瞿二少爺。」

「我手還不能拿筷子呢,你捨得讓我餓肚子嗎?」墨燚天則一臉委屈的朝唐唐說道,眼裡散發著狡黠的笑意。

「你啊……好吧,我餵你,但是只能讓你喝一杯酒而已!」唐唐無奈的笑著拿起碗和筷子,親自餵墨燚天吃東西,同時不準他喝太多酒,畢竟這人的傷還沒完全好呢!

場面如此混亂卻沒有失控的原因還是因為有瞿若寒在控場,殷松樺也是位控場能手,父子聯手還真沒辦法出岔子。

「恭喜二位喜結連理,瞿二少爺與張大小姐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賓客接連說些賀詞,瞿若霜也客氣禮貌的回應,他現在全無心思應付這些賓客,只想立刻入洞房呢。

天曉得他忍了多久。


¤

此時在洞房裡的張蝶月坐在床鋪上等待她的新郎官進房替她掀蓋頭。

不過……她好餓,難怪彌狐說一定要自備一點吃的在身上,指的就是這個意思,幸好瞿若霜有給她一點零嘴吃,至少能撐到他進房。

不知過了多久,張蝶月感覺自己快睡著了,她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她馬上坐好,透過蓋頭大概可以看見進來的人是瞿若霜。

白髮少年有些微醺,臉頰也紅通通的,看來那些人根本是打著要灌醉他的心思啊⋯⋯

遊走在皎潔明月之下,少年想到了他曾經流過的每一滴血或許都是為了遇見他愛的人而必須經歷的,而現在他追上了。

一切彷彿又重新有了意義。

長明燈燃燒著火紅的光,大紅的窗格、床鋪看起來是那麼喜慶,閃爍不定的香燭又稱龍鳳花燭,代表著家人對於新人延續香火的期盼。

瞿若霜緩緩走向張蝶月,即便飲下諸多酒水也不曾飄忽的步伐,每一步都更顯堅定不移。

他修長的手指捏緊秤桿,緩慢地掀開新娘蓋頭,心臟劇烈跳動,蓋頭下是張精緻絕美的容顏,異色的眼瞳清澈漂亮,就如同他們初見時那般,那是他的妻。

他等了好久的妻子。

「張蝶月,妳終於是我的了。」瞿若霜笑了,像個得到了珍貴寶藏的孩子。

從這一刻起他們的後半生將不分彼此,所有事情都是兩人一同面對,就像平凡的夫妻。

「嗯,我是你的了,夫君。」張蝶月看著瞿若霜露出笑容,自己也笑了,還很自然的叫了一聲夫君。

她忽然感覺這一切都好不真實,彷彿像是做夢一樣,但她是確確實實的嫁給瞿若霜,成為他的妻子。

「我感覺自己好像在做夢,但這些都是真的,我真的好開心!」張蝶月說出剛才所想的話。

她接過瞿若霜遞來的酒杯,酒水清澈明亮,他們一同飲下交杯酒。

執子之手,攜手到永遠。

飲完交杯酒,張蝶月將頭上的鳳冠放到桌上,又將頭上的髮飾摘下放好,今夜是她的初夜。

她很期待也很緊張,腦子一亂就有點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臉都紅了。

或許是喝了些酒水,瞿若霜現在有些飄飄然,他的娘子很美很美,他略涼的手指撫上張蝶月臉頰,就這麼愛不釋手地來回撫摸,彷彿不知疲憊。

那隻手從臉頰摸向耳邊的鬢髮,再到滑順雪白的髮絲,那頭白髮與他的很相像,同樣滑順漂亮,但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張蝶月的觸感更好。

「真好,妳好美,我想要妳⋯⋯」

他扣住張蝶月後腦勺,直接就是一個溫柔似水的深吻,瞿若霜那條舌靈活的在女孩嘴裡探險,用力掃過每一處,貪婪吸吮那甜蜜的津液。

然後他不安份的手慢慢滑向少女細嫩的脖頸,再一路向下到那衣襟,迫不及待的想將人拆吃入腹。

這個吻來的太快,張蝶月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適應了,她熱情的回應這個深吻,兩人的呼吸都是那麼的相近且親密。

他身上還有些許的酒味,就連唾液也都有些酒味,張蝶月感覺自己也有些醉了。

「若霜,把我要了吧,我想要徹底的被你佔有。」她靠在瞿若霜的耳邊說話,她的話是如此的魅惑人,彷彿就是隻專門誘惑人墮落的妖精。

說完還輕輕的咬一下瞿若霜的耳朵

張蝶月抓起瞿若霜的手放進自己的衣襟裡,任由他的手去碰觸自己的身體,她解開自己的衣帶,方便瞿若霜更好的碰觸自己。

她當然也沒閒著,纖細的手也伸到夫君的衣帶上,靈活的解開衣帶。

瞿若霜就著張蝶月的動作更進一步的將人攬到懷裡,炙熱的手掌摩挲著雪白的肌膚,緩慢且挑逗,濃烈的情感驟然迸發。

被她輕咬的耳朵小小顫了下,似害羞,似欣喜。

白髮少年推倒了少女,將頭湊近她的脖頸輕輕吻過,他貪婪的嗅著張蝶月身上的氣味,時而輕啃時而用力吸吮,那味道讓他沈淪不願清醒。

「娘子⋯⋯我的娘子⋯⋯」瞿若霜輕輕呢喃,就像一句句情話。

「唔……夫君……輕點咬……唔嗯!」張蝶月發出甜膩的呻吟聲,舒麻的感覺令她期待許多。

身上的異香也些微的散發出來。

他今天真的很開心,比任何時刻都要高興,他勾著嘴角就這麼趴在張蝶月身上,輕輕響起了鼾聲。

而他的手正解對方衣帶解到一半。

忽然張蝶月聽見了鼾聲,她發現瞿若霜躺在她身上睡著了!而且還叫不醒!

「夫君?夫君!霜霜?瞿若霜!」

她愣了愣,她都準備好被吃乾淨的覺悟了!這傢伙居然睡著了!衣服還解一半!

「呼……算了,反正今天也很累了。」張蝶月有點無奈也有點失望,但想到今天這樣,其實也很累了。

她只能先推開瞿若霜,自己先下床把婚服換掉,換掉婚服和卸妝完又去幫她的夫君換掉身上的婚服,總不能讓人穿著婚服睡覺吧?

弄完已經挺晚了,張蝶月吹滅蠟燭,爬上床躺下來,她抱著瞿若霜的手臂,望著睡著的夫君,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戳了戳臉頰。

「我的夫君睡著也是這麼的好看,日後你可得補償我啊……我這麼期待初夜的說!」張蝶月多少還是有點不高興。

洞房花燭夜就這麼平凡的度過了。

沒有激情,沒有暢汗淋漓的快感,只有安穩的睡眠與相擁的夫妻。


隔天一早,窗外鳥鳴啾啾,瞿若霜有些宿醉,他看著自己抱著張蝶月睡在床上腦子愣了一會兒,他們行夫妻之實了嗎???

但他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

⋯⋯糟糕。

他完全喝到茫了,昨晚他實在太開心了,被人敬酒就喝乾,什麼都可以不要但就那個氣勢不能輸!

新郎官被灌醉後還記得是自己走回房間的,他慢慢回憶起昨晚的情景,意識到自己親了抱了張蝶月,那然後呢⋯⋯?

瞿若霜記得自己吻著懷中人,然後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他是不是⋯⋯該不會,睡著了吧⋯⋯⋯⋯?

他不敢再想下去,懷中人似乎也醒了過來。

「⋯⋯⋯⋯⋯⋯⋯⋯」少年不敢說話,只木訥的盯著張蝶月看。 

他現在有點慌⋯⋯

「唔……早啊霜霜……」張蝶月先道聲早安才睜開眼睛,看著昨晚突然睡著的丈夫。

張蝶月問「你對昨天還有記憶嗎?」

看著對方不說話的模樣,肯定是一半記得一半不記得。

「你啊……昨晚吻我吻到一半就睡著了,我本來還期待你會對我做什麼,但想想昨天這樣確實很累了。」她無奈的笑著,她當然不怕說出來的後果。

「我先去幫你弄醒酒湯吧,等會還要見公婆他們呢!」張蝶月起身去更衣,不一會就好了。

張蝶月離開臥房,在詢問廚房在那後,直接走去,其他下人看見這位二少奶奶在廚房自己弄東西,先是嚇到,趕緊上前說讓他們來就好。

「不用啦,這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們這麼忙,已經夠辛苦了!」張蝶月微笑著說,加上她想親自弄給自己的丈夫。

等張蝶月端著醒酒湯回到臥房,就見瞿若霜已經坐在床邊了。

「先喝吧,這樣會好一點!」她將湯端過去。

瞿若霜擰著眉頭,頭疼的說:「⋯⋯⋯⋯對不起。」

這聲道歉發自肺腑,畢竟他的行為讓人既期待又失望,他可不是那種喜歡玩弄別人的類型。

接過張蝶月的醒酒湯瞿若霜一口氣喝完,小心翼翼的觀察起張蝶月的心情。

表面上看起來很正常,但實際上可能還是很在意昨晚的事⋯⋯

他輕嘆口氣,自己怎麼就睡著了呢?他感到無比懊悔。

「沒事的,你別太在意,雖然我是有點在意,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張蝶月看著瞿若霜自責的模樣,這讓她有些不忍。

「霜霜,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還怕我就這樣生氣反悔嗎?」

一個吻輕輕落在瞿若霜的臉頰上。

「你之後在補償我就好了。」她笑了笑,順帶撒嬌了一番。


他們收拾一番後要去敬茶,只見大廳裡主位上坐著殷松樺與瞿琳雪,瞿若寒則啜口茶水悠哉的閒聊,他們似乎已經等待許久。

敬茶的流程其實不難,幸好張蝶月沒有之前那麼緊張,先是向殷松樺與瞿琳雪敬茶,之後的過程就很簡單了。

在兩人坐下後才開始一起閒聊起來。

瞿琳雪慈愛的看向他們二人,尤其重點放在張蝶月身上,「我的兒媳婦身體還好嗎?」

她那雙犀利的眼睛仔細觀察張蝶月,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他家兒子能娶到這麼一位好姑娘真是燒了八輩子香。

張蝶月直到現在才想起這事,是一定會被問的,她尷尬的看了一眼瞿若霜,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還、還好!」她只能先說自己還好。

殷松樺也笑容滿面的說,「霜兒有時特別不知道節制,不喜歡就揍下去吧,他皮糙肉厚扛得住。」

這番話也不知道是褒是貶,聽得瞿若霜一臉黑線。

父母二人眼裡都閃著要抱孫子的雪亮光芒。

她也看出兩位想要抱孫子的眼神。

似乎注意到他們二人狀態不對勁,瞿若寒頓了片刻優雅開口。

「他們似乎,還未行夫妻之實。」

「⋯⋯」

「⋯⋯?!」

這簡單一句就突破了盲點,直指核心,父母那不可置信的模樣實屬少見,一把年紀的他們已經很少會為什麼震驚了,搞得瞿若霜更加抬不起頭了。

瞿若寒這話一出,她不知道怎麼辦了,這估計是她最尷尬的一次。

「霜霜……我們應該把昨晚的事說了嗎?」張蝶月小聲的在瞿若霜耳邊問道。

不過在這三人眼裡,想瞞是不肯能的,張蝶月猶豫說出來會讓瞿若霜崩潰。

「其實是昨晚我們都太累了,想說現在不急,之後在來……」張蝶月盡量委婉的解釋,雖然說了點小謊。

「我昨晚喝的有些醉了⋯⋯」瞿若霜小聲說,這實在太丟臉了。

聞言所有人不禁一愣,是了,昨天的瞿若霜被賓客瘋狂灌酒,或許是真的太開心太高興,竟直接喝高了。

即便他外表看似沒有喝醉,實際離失去意識也只差一步了。

瞿琳雪與殷松樺無奈的笑了,他們還真沒想到這種可能性,畢竟在成親前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瞿若霜的焦躁,想儘快把人娶回家的心思非常迫切。

誰知道娶回家入洞房的最佳時機就這麼錯過了。

「行了,我們也不摧你倆了。過幾天記得陪小蝶回娘家,禮數要周到不能馬虎。」瞿琳雪細心提醒,她也擔心瞿若霜一忙起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的,娘。」

「夫人放寬心,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們也該學著放手了。」殷松樺朝瞿琳雪露出一抹安撫人心的微笑,「過幾日我們要離開了,好好照顧自己。」

「也好,這幾日中原不太平,爹娘先回去一趟也不錯。」瞿若寒淡淡開口。

他與太子商議的日期將近,一切變數皆有可能導致失敗,他們可是把命都賭進去了,可千萬不能出差錯。

聽到不太平這幾個字,張蝶月意識到了可能是跟星象的變化和皇宮有關,不過這事她現在不能管太多。

除非事態演變成必須張家出面。

這時一名下人過來告知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大家這才一起去飯廳吃飯,這頓飯很愉快。


飯後瞿若霜還有事,張蝶月就到處逛逛順便熟悉每個地方,之前來的次數少,所以有些地方不是很熟悉,她依然手持裝著一般細劍的傘走著。

路過的下人或是瞿家弟子看見張蝶月都喊她一聲“二夫人”,她多少還是有些不習慣。

她經過一個院子,看見一隻黑狼在曬太陽,看起來很乖,牠的毛好像很好摸……不知道這是誰養的?

「我可以摸摸你嗎?」張蝶月小心的上前,保持一定的距離,然後問眼前的狼。

黑狼睜著那雙大眼,搖了搖尾巴慢慢靠近張蝶月,牠叫了一聲還把頭低了下來,意思就是:我允了,妳可以盡情的摸我!

這般乖巧的模樣讓其他路過的人都不禁懷疑起自己眼睛,這隻狼的本性可不像此刻這般乖巧無害,牠可是黑狼的老大哥,沒人敢去招惹。

見黑狼的反應乖巧,還願意給她摸,張蝶月開心的伸出手去撫摸黑狼的頭。

這毛超柔順!手感超好!而且毛色也很亮,保養的很好!

「哈哈!你的毛真好摸!又柔又順的!」張蝶月開心的笑著摸黑狼。

「月夜!」瞿若璃正在找那隻皮毛漂亮的黑狼,她正打算給牠洗澡呢,狼就跑不見了!

「哎?小蝶妳怎跑這來了?」白髮女子疑惑問。

她倆現在可算是一家人了,瞿若璃有些開心,感覺自己又多了一個妹妹。

直到被叫喚一聲張蝶月才發現瞿若璃站在一旁。

「若璃姊姊!我剛好路過,想說霜霜在忙我就隨意走走,然後看見這隻狼在曬太陽,我就忍不住想要跟牠互動!」張蝶月露出那單純的笑容。

方才聽見瞿若璃喊黑狼的名字,張蝶月好奇的詢問「原來你叫月夜啊,若璃姊姊月夜是妳養的嗎?牠很可愛呢!」

瞿若璃揮揮手,「不是不是,這隻狼是若霜養的,當初撿到月夜時牠還小,若霜就說想養條狗,後來才發現這隻是狼。」

想起這段往事她不免覺得好笑,那時的瞿若霜固執的像頭牛,誰來勸說都一樣,他看上眼就不放手了,也因為如此月夜才能長得這麼大又這麼漂亮。

月夜開心的叫了聲,用頭蹭蹭張蝶月,這撒嬌的勁頭意外跟牠主人一個模樣。

「別以為你討好小蝶就可以不用洗澡。」瞿若璃搖頭嘆息,這貨還知道要討好誰呢,聰明的不像一般的狼。

「原來是霜霜養的。」張蝶月聽到這似乎不怎麼感到意外。

又揉了揉月夜,她有種感覺,月夜和瞿若霜挺像的,像是撒嬌方面,眼神也挺像的。

「牠平時都是這樣嗎?」她看向瞿若璃問。

張蝶月那古靈精怪的小腦袋轉了轉,如果自己在瞿若霜面前抱月夜,他應該會吃醋。

「要不,我幫忙吧!反正我現在沒事做!」張蝶月像瞿若璃提議自己可以幫忙。

「月夜我幫你洗澡好不好?」她露出無害的笑意。

聽到這一席話月夜猛然一抖,但被張蝶月抱住讓牠無法逃離。

「嗷嗚⋯⋯」

月夜無奈認命,瞿若璃則已經在一旁笑到快翻過去了。

「果然還是小蝶出馬才有用啊,那就麻煩妳啦!」瞿若璃笑的燦爛。


她們二人合力幫月夜洗了香香的澡,這兩女人一出手月夜顯得相當安分。

「話說,昨晚感覺怎麼樣?」瞿若璃壞笑,那幅表情真是嫌事情不夠大。

這話又讓張蝶月尷尬了。

說給瞿若璃聽應該沒關係吧……?大哥和公婆都已經知道了,她想應該沒差吧?

她乾笑說「昨晚啊……我們沒有發生關係……」

這話一出,直接讓瞿若璃傻眼。

張蝶月只能大概解釋原因。

「沒事啦,反正之後在來就好了!」

「話說若璃姊姊和太子殿下成親的話,一定不要讓他喝太多……我會叫小鱗去幫他擋酒。」張蝶月語重心長的說著。

「怎麼說呢,各方面都辛苦了⋯⋯」

瞿若璃也有些尷尬,她沒想到瞿若霜竟然喝到睡著了,她忽然覺得有點想笑。

「殿下的話⋯⋯嗯,大概也會被整個黑狼成員灌酒吧⋯⋯」她並不期待洞房花燭夜那天能抓到醒著的軒轅朝焱,反正他們以後的時間還很多,何況之前已經有過第一次了,想到這裡瞿若璃臉頰漸漸紅了起來。

那晚的軒轅朝焱非常兇猛。

「我們要成親還早呢!」她紅著臉說著。

兩個女人就這樣一邊幫月夜洗澡一邊聊天,聊完張蝶月就去廚房,她想自己做午飯,這個行為又讓下人們驚慌。

忙完的瞿若霜想幫妻子,才一會兒就被張蝶月推出廚房,還被勒令以後都不要進廚房。

午飯當然也是吃的很愉快。


幾日後便是回娘家的日子,兩人一同來到張家,見了張青木和夜雪塵,當天晚上張蝶月覺得氣氛挺好的,就想拉著瞿若霜做些事情……。

「姊!不好啦!皇城……出事了。」張尋鱗一個激動用力開門,就看見張蝶月壓在瞿若霜身上。

然後張尋鱗就被踹出去了。

¤

時間拉回大婚後的隔日,皇宮依然為早朝做準備,早朝一開始氣氛就很凝重,不是皇帝出難題給太子,就是言語上的嘲諷太子,太子當然也反擊回去。

其實這種狀況已經持續快一個月了。

軒轅朝焱知道時間時機就快到了,成敗就靠這一步棋。

他已經準備好推翻皇帝,手裡的人也準備好了。

三日後太子軒轅朝焱發動叛變。

整個皇城混亂一團。

軒轅朝焱當然不會讓自己的母后和妹妹們以及無辜的人受到傷害和牽連。

張尋鱗只是替他把叛變的事傳給張家,就看張家要怎麼處理了。


「嘖嘖,看這情況真是亂成一鍋粥呢,陛下。」棕色頭髮的青年,皇帝的直屬暗衛冷嘲熱諷,他是瞿若寒追逐了很久的敵人毒蠍,「你說這次事件過後是不是整個天下將要易主呢?」

外頭是兵荒馬亂,朝廷的局勢早就動盪不已,這段日子皇帝對太子的態度明確的讓人想不發現都難,青年瞇起眼睛,他覺得皇帝的舉動過於刻意。

「陛下是在激太子發動叛亂嗎?您早就料到這番處境了?」

皇帝冷漠的眼神掃了一眼青年,「南宮清,有意思嗎?」

「很有意思啊。」他開朗笑道。

南宮世家主藥理,是軒轅朝暉背後的支持者,但他南宮清可看不上那位病秧子皇子。

他摸了摸下巴饒有興致的說,「一國君王為了自己孩子的幸福而逼迫對方揮刀砍向自己,這可是我當暗衛以來看過的最精彩的戲。」

南宮清與皇帝的互動有點奇怪,不是完全的上對下,底下的臣子如此對待主子是不應該出現的。

「嘖,真是晦氣!」皇帝暗罵一聲,最了解他的竟然是這名青年。

他可真是看不透這人,有著無與倫比的才智及手段卻甘願淪為影子一般的角色,這種躲在幕後的傢伙最讓人感到噁心。

如此說來他之所以討厭瞿家某一個原因就是,瞿若寒散發著與南宮清相似的氣息,同樣令人厭惡的存在。

「陛下不打算逃嗎?自己兒子都過來逼宮了。」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問。

「逃?朕?呵你可真是太小看我了,你以為我是憑的什麼才能坐上皇位?想坐上龍椅就必須踏過屍山血海!這是帝王的路!」皇帝怒喝,聲音充滿威嚴,他可是抱著必死的覺悟站在宮殿前的,他可不允許這名青年壞事。

「想成帝王,那就先跨過我的屍體!」


「狀況如何?」軒轅朝焱問身邊的暗衛。

「我方目前碰上皇帝的直屬部隊,有點不容樂觀。」暗衛冒冷汗報告目前叛亂的狀況。

「知道了,隨時注意動向在跟我回報。」軒轅朝焱手一揮,就讓暗衛退下。

他在等,等張尋鱗去拿他的劍。

沒有什麼人知道軒轅朝焱有一把很寶貝的劍,那把劍是張家藏劍室裡的劍,能拿到張家百年前打造的劍,可以說是非常好運。

軒轅朝焱就是其中一位,而他的那把劍是少有的隕鐵所製,名為:黑鋒

當初這還是皇帝向張青木要來送軒轅朝焱的十二歲禮物,前不久他讓張尋鱗把黑鋒拿去給張青木保養,沒想到最後直接發動叛亂。

¤

張尋鱗向張青木拿了劍就馬不停蹄的騎馬回皇城了。

「族長。」張聿看著張青木。

「我們準備一下,去皇宮。」張青木似乎知道已經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們到張家已經過了些時間,今日是大婚後三天,也是張蝶月回娘家的日子,瞿若霜特地備了些薄禮,他淡漠的看著張家弟子各個神情緊張嚴肅,彷彿此刻正發生了什麼大事。

他無奈一笑,瞿若霜當然知道現在正發生什麼,或許應該說,這件事本身就是瞿若寒一手策劃的。

張蝶月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或許早在很久之前她就隱隱知道未來要發生什麼了。

「我的建議是,張家最好不要插手。」

瞿若霜緩緩吐出這麼一句,他是真的希望不要牽連到張蝶月他們,他太過清楚自己兄長面對的敵人是多麼心狠手辣的一個危險人物,當初瞿若寒會落到後半生都無法習武都是南宮清的傑作。

他恨透那名青年了。

會發現的理由還是某次宴席上皇帝遇刺,南宮清跳出來護主時被瞿若霜聞到味道的,那是一股相當特殊的氣味,木質香味類似雪松,給人沈穩、安定的感受。

即便此人的所作所為與香味並不相符,反而充斥著一股破壞暴戾之氣,那是瞿若霜小時候被綁架時聞過的味道。

那味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我知道是不該出手,但是……小鱗現在去皇宮,我很擔心。」張蝶月雖然把張尋鱗踹出房,但還是會擔心。

這時一名戴著黑紗帽的少女走出房門,少女的裝扮很是不一樣,是苗族的穿著,看不清的面容下少女開口「就去皇宮吧,我剛好也想看一看,說不定有我想要的答案。」

這名少女叫曇夜,是夜家分支的後人,是五聖教的聖女之一。

她是夜雪塵請來幫唐唐拔蠱的,但礙於唐唐現在還在照顧墨燚天,所以只好暫住張家一段時間。

「小曇妳也要去皇宮?」張蝶月不解。

「呵呵,我不會有事的,就只是找找一直想要的答案……。」曇夜笑了。

張蝶月也做了決定,她帶上血蝶「霜霜,我們去皇城吧。」

瞿若霜嘆了口氣,結果還是把她拖下水了⋯⋯

少年輕輕撫上魁泣,語重心長道:「保護好自己。」

三人立刻向著皇宮出發。


血刃舉起又揮下,局勢動盪加劇,平民百姓嚇得鎖緊門窗,皇城之下再也不是最安全的地方,猩紅的血流淌在整條石板路,從皇城大門延至皇宮入口。

軒轅朝冥皺緊眉頭不斷指揮下屬疏散民眾,他可覺得自己真是倒八輩子霉了,竟遇上自己皇兄發動叛亂逼宮!

他與軒轅朝焱的關係很微妙,有著同樣的年紀世人卻給他們不一樣的評價,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在女人堆流連忘返的花花公子。

最開始只是想引起皇兄注意。

成天泡在女人堆裡、搶東宮手上的人,這些都只是為了吸引軒轅朝焱,透過這些手段想讓他的兄長看看他。不過這些幼稚的舉動並沒有讓他的皇兄多看他兩眼,再後來他認清了,認清自己不再是能讓皇兄笑著摸他頭、誇他、愛護他的兄長。

他看著這樣缺愛的自己突然覺得很可笑。

然後他與軒轅朝焱的關係不再像從前那樣親近,二皇子直到最後都沒有得到太子的一個眼神、一句關切。

有人朝著軒轅朝冥射出飛快的一箭,而他完全沒反應過來,就在即將射穿他的肩膀時,有人替他擋下了一箭!

「皇、皇兄?!」軒轅朝冥表情顯得有些錯愕。

軒轅朝焱忍住疼痛,徒手拔掉肩上的箭,幸好沒有毒。

「唔!沒想到還是傷到你了……我本不想連你也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對不起。」他的眼神真誠又愧疚。

軒轅朝冥是他的弟弟,是重要的人,他們倆年齡相同,即便軒轅朝冥做了多少荒唐的事,他依然默默地幫他善後事情。

他並非不在意軒轅朝冥,只因自己是太子,又是長子,他所能做的很有限。

「朝冥,你做的很好,等會疏散完民眾,你也先去避難吧,這裡我來就好。」

說完軒轅朝焱對這個晚自己一個月出生的弟弟露出無奈的笑,要求去避難。

「我怎麼可能丟下你自己逃啊!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有這麼重要嗎?甚至不惜與父皇翻臉?」軒轅朝冥有些難過又生氣,同時還無法理解。

軒轅朝焱是太子,不是同他一般的皇子,皇位遲早會落到他手裡。

遠處的慘叫聲此起彼落,刺鼻的血腥味竄入鼻腔,所有人正在經歷這宛如煉獄一般的景色。

這一切,值得嗎?

他不是沒發現近期軒轅朝焱的反常,本想故技重施奪他所好,但他始終查不到那名女子的消息,彷彿有人刻意將其隱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

「為什麼偏偏是瞿家!那女人就是個紅顏禍水!!」軒轅朝冥罵道,他的家庭因為瞿若璃徹底破碎!

「朝冥,如果你是太子,你會怎麼做,即便我不用這種方式,父皇還會讓她活著嗎?」軒轅朝焱丟出一個問題給軒轅朝冥。

他當然也知道軒轅朝冥奪他所好只是想引起自己的注意,但只有瞿若璃不可以,他已經錯過她太久了。

「你覺得你能做到兩邊都不會有傷亡嗎?還是你認為能和平的讓父皇答應?這根本不可能,你別忘了,父皇也是踏過這屍山血水才有了現在!」

軒轅朝焱捂著傷口,靠近軒轅朝冥,在他耳邊告訴他,父皇是故意激他,故意讓他用這方式得到自己想要的,也說父皇也做好覺悟了。

說完這這些張尋鱗剛好趕到,他將黑鋒交給軒轅朝焱,軒轅朝焱拔出劍,黑鋒的刀身漆黑,散發著劍氣。

「尋鱗,帶朝冥走,然後不要在回來。」軒轅朝焱話一落就提劍上戰場,也不管傷口了。

如果是他會怎麼辦?

他根本不會任事情發展成這樣!他會在感情萌芽時立刻掐死那份愛情。

「皇兄?!軒轅朝焱!」被張尋鱗帶走的軒轅朝冥緊張的喊,他的蠢哥哥可千萬別幹出會後悔的事啊!!

「別喊了,阿焱決定的事沒有反悔的餘地,他其實也很固執。」張尋鱗抓著軒轅朝冥跑。

相處這麼多年,張尋鱗也明白軒轅朝焱其實也不想這樣,可皇帝的意思就是要讓他經歷這一切,才能得到想要的。

「嘖!真的是不把小爺我這個瘋子看在眼裡!自己找地方躲,小爺我處理一下!」張尋鱗用匕首打掉射來的箭,那雙血紅的眼睛露出了瘋狂。

「你們就陪小爺我好好的玩吧!」張尋鱗瘋瘋癲癲的握緊雙匕首,笑容和眼神瘋狂起來。



「三殿下,離開吧,現在局勢動盪不已,只有殿下安全我們才能籌謀對策。」南宮家的人如此勸說。

軒轅朝暉劇烈咳嗽,年僅16歲的他身體還未長開,他正前往安全處避難,虛弱的身子經過這一遭怕是更惡化了,小皇子從袖口掏出藥瓶,那是南宮家為他配置的藥物。

「⋯⋯皇兄和父皇⋯⋯」

「殿下唷,你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吧!」旁邊人都急到快哭了。

「不是還有你們嗎,我死不了的。」軒轅朝暉輕輕一笑。

南宮家之所以支持軒轅朝暉而不是軒轅朝冥,有部分理由是他們認為這名小皇子是所有皇子裡心機最深沈的一位。

他的病並非無法治癒,但他仍未痊癒的理由僅僅只是,不太會有人對一位病人抱以防備甚至是戒心,他靠這點爬到了現在的位置,那份毅力與執著打動了南宮家。

對藥理頗有心得與研究的南宮家很難想像軒轅朝暉是靠著什麼堅持到現在,這在他們眼裡堪稱奇蹟。


¤

張蝶月他們趕到皇城就看見原本應該是繁華的街道都變了樣,心中有很多的不解和難過,來到皇宮更是觸目驚心。

「小蝶,這時候不能難過,要難過也是之後在難過。」曇夜明白張蝶月現在很難過,但這時候可不行這樣!

「我知道。」張蝶月握緊紙傘,看著皇帝的士兵用劍對自己,她收起自己的天真。

血蝶,出鞘。

「勸你們一句,別和血蝶作對。」

鮮紅的劍身散發著強烈的恨意,這恨意來自血蝶本身。

士兵們最終還是和他們打起來,張蝶月一劍就是一命。

曇夜看這裡有這兩人便先獨自一人去宮裡找尋答案,黑夜裡她比較不容易被發現,途中她也殺掉一些人,她可不會這麼傻留下和五聖教有關的訊息。

她當然是讓那些人徹底的“消失”。

成功潛入皇宮的禁區,曇夜小心翼翼的進入密室,她找了許久的答案就在這……!


皇帝寢宮前,南宮清斂著收不住的笑意,身旁是一眾皇帝暗衛,黑壓壓的一片,全是他的同仁與下屬。

他在等待。

倏地,青年拔出御賜刀劍,他的目光閃過一絲駭人的寒光。

「總算來了,我可等你好久了,瞿若寒。」南宮清眼神突然像看到什麼新奇的、喜愛的東西,迸發出驚人的光芒。

瞿若寒帶著無面面具,凌然的站在南宮清面前,一張慘白的面具上沒有任何花樣、圖案,就像他這個人,能夠融入任何地方,卻從來不屬於那裡。

「是啊,我們總算見面了,南宮清。」瞿若寒吐出冰冷的話語,從他的語氣裡聽不出他的情緒。

沒有憤怒,沒有緊張,沒有難過,什麼都沒有。

這反應讓南宮清皺眉,「老實說我沒想到你竟然活下來了,難道以前是我心軟了嗎?」

「我確實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而且至此再也無法習武,你的計畫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我對生的渴望太強烈,所以活著從地獄爬回來了。」瞿若寒冷冷笑了。

「哈,對生的渴望?別讓我笑啊瞿若寒,你跟我是一類人,我們對於生命還有世間一切準則是嗤之以鼻的,那些規則在我們眼裡全是漏洞!你說你對生感到渴望?像我們這種人怎麼可能會在乎自己的命?」南宮清瞪大眼厲聲吆喝。

他與瞿若寒相像的簡直像從同個模子刻出來的,不是外表,而是內在。

他們有著相似的思考、認知、與執行力,全世界他敢保證只有他最了解瞿若寒所想,而那名白髮青年同樣是最了解他的人。

他們相互牽制好些年頭,那份埋藏在內心的陰暗晦澀、無法與人共享的一部分,只有他們能互相理解!

這部分即便是瞿若霜都無法全部看清。

但他無法理解,他們同樣身處黑暗,為何瞿若寒的眼裡卻有光?

那光芒令他炫目,令他不解,令他憤怒。

他覺得那耀眼的光背叛了他!

於是他決定將那束光掐滅。

「你的身體應該撐不了幾年了吧?現在是在逞強嗎?或許你在快死之前會替自己尋個墓地。」南宮清陰狠嗤笑,不屑的氣息表露無遺,他將手舉起,從他的視角看來瞿若寒恰好能被他掌握在手心裡。

「白色不適合你,你還是更適合黑。」

「⋯⋯」瞿若寒沈默,黑色也是他小時候常穿的顏色。

一抹黑影忽地攻向南宮清,魁泣與刀劍擦出可怕的火花,南宮清陰狠笑了,他就知道瞿若霜在附近蟄伏,這兩兄弟可真形影不離。

一回合他們便分開,那速度快的週遭人都反應不及。

「說夠了嗎?我哥適合什麼顏色你說了不算。」瞿若霜戴著鬼面身上散發著驚人的殺氣,手上的魁泣興奮的鳴叫。

剛才的突襲力道大的南宮清的手還有些麻,真是可怕的孩子。

瞿若霜很憤怒,聽到南宮清的話語更甚,但怒極的他反而冷靜下來了,冷靜的怒意才是最恐怖的。

軒轅朝焱從瞿若寒身後出來,身上也是掛了彩,瞿若寒冷靜片刻後說:「殿下,外面就交給我們吧,這是你自己的仗,必須由你自己打。」

皇帝就在南宮清身後的那扇門裡。

軒轅朝焱沒有多說什麼,提著劍走向皇帝所在的方向,他推開門,就見皇帝站在那等自己。

「……為何要這樣逼我,您明知道我的性格不是嗎?」軒轅朝焱握緊黑鋒,難受的看著自己的父皇。

「張家應該也說過,這樣做的後果了吧?他們說有三種結果,一是死,二、三種是被囚禁。」

他實在不想對自己的父皇下狠手,他決定用張家所看到的第二和第三種結果。

在這偌大的寢殿裡,張青木和張聿躲在暗處觀望,他們收起一切會被察覺的氣息,就這樣看著皇帝自己選擇的路。

他們張家得要見證這一切,必須有人紀錄下來。

¤

曇夜在密室裡找到了關於夜家的秘密,這些她都知道,在繼續翻找,她發現南宮家也和這個實驗有所關聯,這可是大發現。

「看來我得潛入南宮家或是找個南宮家的人“問問”。」她有些無奈,但收穫挺大的。

就在她要離開時,碰上其他的士兵和護衛,曇夜輕輕一笑,拿出一把漆黑又帶著不祥氣息的蠱笛輕輕的吹了幾個音。

忽然一群密密麻麻的蟲子不知從什麼地方爬出,直接纏上那些士兵和護衛,一瞬間就只剩下衣物和盔甲還有兵器散落在地上。

「呵呵,吃的真乾淨,回去幫小蝶吧!」曇夜走到外頭,風輕輕的吹過來,把她的紗帽稍微吹開,露出她的半張臉。

此時的張蝶月已經殺了不少人,不過現在應該也沒人敢靠近她了。

「還想繼續擋我的路嗎?」她笑著問。

「不、不敢!」其中一人顫抖的回答。


皇帝沈默地望著軒轅朝焱,那是他的大兒子,也是他親封的太子。

過往的回憶突然在他腦裡閃過一瞬,有小時候的軒轅朝焱,有少年時期的太子,皇帝壓下那些往事,冷冷開口。

「你的性格並不適合成為帝王,太優柔寡斷了,朝冥或朝暉反而性格上更適合些,他們有一股狠勁,對自己殘忍的狠,帝王該具備的特質他們都有。那麼,你知道我為何要封你為太子而不是與你同歲的朝冥嗎?」

皇帝提出了一個問題,一個所有人早該想到的疑問。

「為何是我?只因我是皇后的兒子嗎?」軒轅朝焱確實想知道這件事。

一直以來,他並不認為自己適合當太子,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適合當帝王。

他那兩個弟弟確實比他更有資格當上皇帝。

成為帝王的道路既危險又痛苦,一步錯了,就便會摔落谷底。

「既然知道我不適合,您為什麼要選兒臣。」

這是軒轅朝焱不解的地方。

皇帝笑著拔出一把劍,那是他混跡江湖時拿的佩劍,登基多年這把劍也跟著塵封,如今太子的反叛又讓它重新見光。

「因為心性,你的溫柔既是弱點卻也同樣是你強大的武器,這是那兩個孩子欠缺的。」不是朝冥與朝暉冷血無情,而是真正將百姓放在心上的只有軒轅朝焱,皇帝用劍指向太子,「百姓才是國之根本!我不會因為你是皇后的孩子就特別偏愛你,只要身上流著皇族的血誰都有機會坐上龍椅,你不是唯一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所以他在最後必須把軒轅朝焱的狠勁逼出來,知道何謂溫柔、何謂兇狠,體會過人生百態、知曉人情冷暖才能登基成王。

「這是朕能教你的最後一課。」

語畢他提劍衝向軒轅朝焱,宛如雷鳴的鏗鏘聲迴盪在整座寢宮,正直壯年的男人像頭經驗豐富的雄獅,每招攻擊都快狠準,但太子也不是省油的燈,皇帝身上被劍劃過一道道傷痕,但那些傷痕並不致命。

皇帝咬牙,猛力向下一揮。

「收起你的軟弱,軒轅朝焱!想推翻我的時代就應該拿出相應的魄力!而不是膽小的防守!」

黑鋒和皇帝的劍碰撞在一起,那聲音的迴盪傳到了躲藏起來的張青木的刀上,雖然刀沒出鞘,依然可以感覺到,張青木的刀也是隕鐵打造的,名為黑刀。

「唔!」軒轅朝焱抵擋著皇帝的攻擊。

在和皇帝對打的期間,軒轅朝焱不知為何想到那次他拿黑鋒給張青木保養時的話。

“太子殿下,一把刀或劍可以斬斷任何東西,您應該斬斷一樣東西。”

“斬斷您的弱點,您想和她在一起,就必須收起您的溫柔。”

“皇帝……是為您好,他已做好了覺悟,您看著辦吧。”

軒轅朝焱閉上眼又睜開,他奮力回擊,眼神終於變得兇狠,每一招都帶著狠勁和魄力,皇帝逐漸落下風。

最終軒轅朝焱用黑鋒斷了皇帝的佩劍,並一劍頂在皇帝的脖子上,在險些就刺下了。

劍斷成兩半落在地上。

「父皇您輸了。」他不敢鬆懈,一直看著皇帝。

皇帝粗重的喘氣,他呵呵的笑了兩聲,「老了啊⋯⋯」

若他再年輕個幾十歲軒轅朝焱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呢。

經過一番激戰皇帝的眼神依舊沒有動搖,他堅定且犀利的目光直視太子,蒼老的疲態似乎並沒有影響他的氣勢與威儀,「你現在應該把我的頭砍下來,告訴所有追隨你的人這場鬥爭是你們的勝利。」

然而軒轅朝焱還在等什麼?皇帝可不允許這位太子繼續心軟下去!

他嚴厲的瞪著太子似乎在等他動手,但太子卻遲遲沒有下手,氣氛頓時僵住。

「殿下!!」瞿若璃喘著氣跑向軒轅朝焱,她身上也有些傷痕,外頭是黑狼部隊在制衡南宮清的人馬,戰況似乎告一個段落了。

這姑娘心思全放在軒轅朝焱身上,一結束就立刻趕了過來,幸好皇帝還活著。

「父親!請您允了我們的婚事吧!!」瞿若璃紅著臉大聲喊道。

「父、父親???」皇帝愣怔,這猶如墜至冰點的氣氛頓時被打破。

躲在暗處的張青木忍不住想笑。

張青木心想看來,星空帶來的結果好像又改變了。

「若璃……!」軒轅朝焱同樣愣的看著瞿若璃,同時也注意到她身上的傷,他實在有些心疼。

但聽到瞿若璃叫皇帝一聲父親時,他知道自己是無法動手砍下自己父親的人頭。

「父皇,請您允了兒臣和若璃的事,我和若璃是認真的。」他懇求道。

「陛下您就允了吧,難道您想丟下臣妾一人獨自到地下嗎?那這樣臣妾可是會很痛苦的,您忘記當年和臣妾的承諾了嗎?」張聿帶著皇后過來,有張聿保護,皇后自然無礙。

皇帝又愣了,為什麼皇后會過來?看到張聿他就明白了,是張青木搞的。

張青木就是不想看到皇帝這麼早就去死。

聽外頭的聲音似乎差不多了。

皇帝此時的表情有些發怵,「你們這是在幹嘛?!還能不能嚴肅點了!」

在他看來現在就跟一齣鬧劇一樣,軒轅朝焱竟然因為瞿若璃跑來就放下了手中的刀!他剛才教的是都餵狗了嗎?!

說好的帝王必須冷酷必須無情呢?!

他瞪著太子,從對方眼裡讀出了那份甘願與全世界為敵的決心。

──就像曾經的他。

皇帝突然覺得有些累了⋯⋯

也忽然覺得自己這輩子活到現在都像個笑話。

皇帝看向皇后,目光有深情,有歉意,那是他唯一的妻子,「⋯⋯妳不恨我嗎?許了妳一生一世卻因為皇族的義務有了其他血脈。」

而他前一刻還打算拋下所有人先一步離去。

背棄的誓言只有被留下的人才會記得才會在意,對他來說他算是膽小的逃走了,皇帝無顏面對皇后,那個他愛著的妻。

「臣妾確實有恨過您,但臣妾知道這是皇族的義務,可有您和臣妾的承諾,讓臣妾放下了那恨意……」皇后走到皇帝面前,她的容貌幾乎沒有什麼改變,依然美麗動人。

「我不希望您丟下我,一個人活著真的會很痛苦,只能記得離開的人卻再也碰不到。」皇后抓起皇帝的手,感受屬於這個人的溫度。

「您還想拋下皇后嗎?皇帝。」張青木走了出來,他那幾乎萬年不變的木頭臉,竟然出現了微笑。

「父皇……。」軒轅朝焱望著皇帝。

「罷了罷了⋯⋯」皇帝嘆了口氣,似乎卸下了身上的重擔,他看向瞿若璃,那個被他拒絕了兩次的女孩,「我曾經派人暗殺過妳,即便知道這項事實妳還是能喊我父親嗎?」

那次他可是抱著要她死的殺意,皇帝的每句話都像在考驗人似的,話裡有話的說話方式實在讓人倍感壓力。

是坐在帝位久了所以養成奇怪的習慣嗎?瞿若璃突然在心底吐槽。

「等到我與殿下成親您就是我的父親啊,雖然我無法忘記這件事,但我並不在意。所以父親,也請您多笑笑吧!」瞿若璃這番話既不是寬恕也不是救贖,但卻意外深深打動皇帝的內心。

「⋯⋯像妳這樣真誠的人不應該被囚禁在後宮。」皇帝突然這麼感慨一句。

自己兒子真的配得上這樣的好女孩嗎⋯⋯?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那也得收拾殘局,太子殿下您該去解決了。」張青木笑完又是那張木頭臉。

軒轅朝焱點了點頭,他獨自走出寢殿,大聲宣布自己的叛亂已結束,他未來就是新帝。

這事也告一段落,剛好,天已經亮了。

陽光照耀皇宮,彷彿像是驅除了黑暗,軒轅朝焱覺得清晨的陽光特別的暖,他終於可以和瞿若璃在一起了。


張尋鱗得到消息就帶著軒轅朝冥回去,他自己也掛了彩,挺狼狽的,在看到張蝶月還有曇夜居然也在,整個很意外。

「你居然能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張蝶月意外張尋鱗能把自己搞成這樣。

「別說了……為了保護軒轅朝冥,小爺我可是拼了命!」張尋鱗無奈。

「好啦,我們回去吧,在不走可就不太好了!」曇夜的心情似乎挺好的。

「小蝶妳不走嗎?」發現張蝶月猶豫,曇夜開口問。

「我想去找霜霜!」張蝶月說完就去找人。

「真是,一刻也離不開自己丈夫耶,難道成親後的人都是這樣的嗎?」曇夜不懂,身在苗疆的自己向來都是大方又大膽,喜歡誰就是勇敢的表達出來。

但成親就又不一樣了,她不懂那些什麼婦道的,大多數的苗女跟外地人發生關係然後懷孕幾乎都是自己生下孩子,自己照顧,根本不會找對方負責。

黑狼架起四肢被弄斷的南宮清,這是一場激烈的鬥爭,瞿若霜代替自己的哥哥與這位毒蠍一戰,同時也是一場延遲了好幾年的比劃。

白髮少年身上是大大小小可怖的傷口,不得不說南宮清真是一個可怕的瘋子,有著與瞿若寒相似的判斷力與意識,還有與瞿若霜不相上下的武功底子,確實有資格成為一代梟雄。

褐色髮色的青年狼狽的勾起嘴角,他不打算說些誰輸誰贏的話語,那些垃圾話對他們這種聰明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只淡淡說了一句。

「你不會以為我被關起來事情就結束了吧?」

這句話讓瞿若寒一頓,他就覺得事情有些超乎尋常的順利,看來南宮清還有後手。

「你覺得我沒辦法從你嘴裡挖出訊息嗎?」瞿若寒認真問。

「我們是同類人,瞿若寒。」南宮清再次重申,笑容多了些不管不顧。

「不,我們不一樣。」瞿若寒冷淡的回應,「雖然處世的手段與認知很相似但我們並不相同,我還有珍視的人,而你沒有,這便是我們最大的不同。」

他能體會到人間溫暖,有能力愛人,這也是他們注定背道而馳的最根本原因。

他是人,而南宮清是野獸。

南宮清表情頓時變得無比陰鬱與不認同。

「別廢話了,帶走吧。我們有的是時間好好算以前的帳。」瞿若霜露出一個可怕的恐嚇表情,言下之意就是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洗乾淨脖子等著他吧。

當張蝶月趕來,她剛好看了一眼南宮清,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這個人肯定是做了什麼很可怕的事,不然也不會被傷成這樣。

但也就僅僅這一眼,張蝶月感覺到了一絲害怕的感覺,就像當初在廢棄的夜家一樣。

「霜霜!」張蝶月很快就不去想這事,直接當眾抱住瞿若霜。

然後發現自己丈夫身上都是傷。

「嘶⋯⋯!」被張蝶月抱住立刻牽動到瞿若霜身上的傷口,他渾身驟然繃緊。

「你怎麼受這麼多傷!走!我們趕快回家!」張蝶月看的很心痛,整個人都快哭出來。

白髮少年看張蝶月那麼緊張忽然安心下來了,他手掌覆上女孩頭頂,寵溺的摸了摸。

「抱歉,讓妳擔心了,不過我還不能走。妳有受傷嗎?」瞿若霜仔細查看張蝶月,他的蝴蝶還是那樣的美麗,戰亂的煙塵並沒有黏在她身上。

「我沒受傷,小曇有回來幫我!」張蝶月露出微笑。

她一個人斬殺敵人確實有些吃力,不過後面也沒人敢過來了,加上曇夜回來的時候帶了一群蟲子,看的她差點叫出來。

聽到瞿若霜還不能離開,張蝶月想著也要留下來。

「那我也留下來吧!」

「我看過了,小霜沒事,回去好好上藥休息就行。」瞿若寒朝張蝶月溫和笑了笑。

其他黑狼的成員也露出一抹開朗的表情,好像戰鬥真的結束了。

他們追逐已久的敵人也成功擄獲,不過他們還不能放鬆警惕,照南宮清的說法事情還沒有結束,天知道那個天殺的傢伙又在籌謀什麼!

「最近不能做太激烈的活動喔。」瞿若寒善意的提醒瞿若霜他們,搞得少年耳朵染上一抹薄紅。

而後瞿若寒的話也讓張蝶月的臉整個紅了。

昨晚張蝶月還想主動一下,才剛把人壓在床上,就剛好碰到這場叛亂,一想到這就無奈,看來她得找瞿若璃讓她陪自己一段日子,讓軒轅朝焱那傢伙孤單一陣子!

瞿若霜與張蝶月背靠背休息,不看少年身上有些狼狽的模樣,這景緻祥和的不像剛打了場硬仗。

瞿若寒看著鶼鰈情深的弟弟與弟妹欣慰的笑了,然後扭過頭繼續處理善後。

他思考著南宮清會怎麼對他們下手,而他必須做好迎戰的準備。

所幸這次叛亂瞿家損失並不慘重,不過太子派倒是出現不少傷亡,這便是皇位之爭,不過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南宮家竟然沒讓這渾水攪的更濁,這似乎不太符合他們一貫的作風。

白髮青年收了方才的笑意,他想起了自己還是個小少年時父親出的難題,那時他剛接任樁會,他必須利用樁會找出殷松樺的身世。

他的父親是孤兒。

這挑戰無比困難,因為殷松樺不會透露任何訊息,而他的資料在樁會的保密等級也是最高級別,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與才智解決這一難題!

「南宮家⋯⋯乾脆就讓他們永遠消失在世界上好了。」瞿若寒冷冷低喃,滿腹的殺氣與憤怒並未刻意隱藏,與面對敵人的心理戰不同,他現在並不需要做任何偽裝。

這裡沒有敵人,只有同伴,他可以大方的散發惡氣,沒人敢這時去打擾他。

該處理的都處理完了之後,張蝶月替瞿若霜上藥和包扎傷口,張尋鱗一回去倒頭就睡,怎麼叫也叫不醒,張青木和張聿一同回來。

據張無魄所說,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爹露出微笑這麼久。

曇夜似乎和夜雪塵聊了許久,不知在聊什麼。

軒轅朝焱則是處理皇宮的善後和事物,似乎和軒轅朝冥的關係有緩和許多。

「南宮家……呵呵,你們會有我想要的答案嗎?必須在你們“消失”前去找呢,或是去找那個階下囚問問?嘻嘻。」曇夜坐在屋頂上吹風,手撫摸肩上的白蛇。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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