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蝶│墨唐】運鏢車

 

瞿若霜張蝶月

墨燚天唐唐




自從上次之後,張蝶月又待在山上照顧夜澄花,偶而救了弟弟一命的阿諦亞也會來串門子,但她感覺阿諦亞是專門來找張無魄的。

「抱歉,阿魄出去了,他應該是去附近的竹林了!」張蝶月毫不猶豫的賣了弟弟。

送走阿諦亞,張蝶月又感到無聊了,她坐在陰涼處,拿起地上樹枝在地上亂畫。

「好無聊喔……這段時間的星象看了也都好令人煩躁!」張蝶月喃喃自語著。

一想到在星樓看到的,就很糟糕。

她爹也沒說要不要處理。


瞿家。

瞿若寒因為某些事動身前往皇宮,而瞿若霜則坐在書房處理兄長的工作。

「二少爺,墨老闆傳信。」屬下遞了張信紙。

瞿若霜打開信紙看完後便燒了,他轉身寫了封信,「幫我給張家大小姐。另外抽出五人隱密同行。」

「是。」屬下恭敬的拿著那封信就離開了。

白髮少年扭頭換上便於活動的衣物,一身黑的著裝透著一股肅殺之氣,但似乎想到什麼臉上泛起一絲笑容。

不曉得張蝶月會不會答應他的邀約?


張蝶月看時程差不多了,起身準備去做飯,才剛站起來就看到夜澄花手裡拿著一封信朝她跑過來,身後還有個送信的人快崩潰的喊著。

「還來啊!這是要給張家大小姐的信啊!沒給到我就完蛋啦!」

「小蝶!小蝶!有客人陪我玩了!」夜澄花開心的噗抱住張蝶月。

「澄花小姨妳乖,先把信給我,妳先去找小鱗玩好不好?」張蝶月摸摸夜澄花的頭,並拿過信。

張尋鱗回來後就被璽平教訓了一頓,現在被關在屋子寫作業。

「哈……哈……張大小姐,這是我們家二少爺要給您的信。」傳信的人喘到不行,他才剛上山就遇到白衣白髮的女子,那女子靈活的像一隻貓,還順手的搶走信。

張蝶月打開信看,內容是瞿若霜的邀約,似乎是要運鏢,她讓傳信的人等她一下,轉身就去寫回信。

「我的回覆都在裡面了,麻煩你了!」張蝶月露出微笑。

送走傳信人,張蝶月就去準備午飯了。


¤時間很快就到了約定的那天。

張蝶月換上方便行動的衣物和唐唐一起到約定地點。

她很興奮,這是她第一次運鏢,之前都只有聽叔叔和爹說過他們運鏢的過程,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光是想想就覺得刺激!

「霜霜!」張蝶月一看見瞿若霜馬上跑過去抱住,完全不在乎旁邊還有人在看。

「花蝴蝶。」瞿若霜明顯看起來有些開心地打招呼,還順手摸了摸張蝶月的頭,寵溺之情溢於言表。

還沒等兩人溫存幾分,一道低醇的嗓音打斷了他們的曖昧氛圍。

「嘖嘖嘖,你們可真是膩歪。」那是一名五官深邃,有著墨青髮色的男子,他束著高馬尾,左手拇指還戴著琉璃玉扳指,背上則背著弓箭與長槍,俊美的外貌與健壯的身材同樣吸引眾多女性目光。

瞿若霜挑眉,「墨老闆很羨慕?那你也去找一個不就行了。」

「那些鶯鶯燕燕可捨不得我,而且我也沒那個打算。」墨燚天笑著說,真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情場之王發言,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張蝶月,「不過⋯⋯這位是張家的大小姐吧,幸會,鄙人從商,姓墨。」

「你好,我是張蝶月!他是唐唐,是我的家人!」白髮少女熱情的打招呼,順便把唐唐也介紹了。

粉色長髮束起綁在一則,一雙如翡翠的綠瞳,面容雌雄莫辨,根本分不出是男是女,背上背著一對雙彎刀,穿著和阿諦亞有些相似(確實是阿諦亞送的衣物)

唐唐安靜的在一旁看著,這位墨老闆他有看過一次,畢竟來鶴音樓的多數幾乎是商人比較多,記得那次是他跳舞的時候,直到張蝶月說自己是家人,內心感到開心又自卑,他只是個貼身侍衛而已。

「主人我只是個侍衛……。」他有些無奈的提醒張蝶月。

「我才不管!我說你是我的家人就是家人!」張蝶月知道唐唐又感到自卑了。

「幸會。」墨燚天也朝唐唐笑的燦爛,他總覺得似乎在哪看過這位美人。

瞿若霜無奈,「既是侍衛也是家人,只要你心中有把花蝴蝶當成家人,那與她的關係便不會因為你的職責而有所改變。」

就像他與黑狼的關係那樣,雖然是上下級從屬,但他從未把一同出生入死的同伴當成可以隨意丟棄的棋子,他會關心同伴們的生活,會在乎他們的感受,同樣也會因為他們的態度而有不一樣的變化。

他對自己人無比寬容。

只要不是背叛了他,一切皆可商量。

「就是,別想的太複雜,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可以很簡單的。」墨燚天朝唐唐笑了笑,希望這笑容能給對方一些自信心。

「好。」唐唐總算露出微笑。

一行人就這樣上路了,張蝶月跟瞿若霜,唐唐則是跟在後面。

「霜霜,謝謝你邀我出來,剛好我最近有點心煩……。」張蝶月毫不隱瞞的說出自己最近心煩的事。

「上次回去後我爹帶我去星樓,讓我用星象術,看到了不是很好的結果……我想應該不用擔心,我爹是沒有說什麼,似乎有什麼想法吧?」她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說道。

「對了,若璃姊姊回去後還好嗎?」張蝶月雖然知道瞿若璃和軒轅朝焱在一起了,但還是想關心一下,畢竟張尋鱗這個瘋子都說給她知道了。

「張家的星術讓你們背負了很多,既然妳父親沒說什麼那應該不用擔心?不論風雲如何變幻我都希望妳能保護好自己。」瞿若霜輕輕牽起張蝶月的手。

「嗯,我知道,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被握著的手感受到了少年給的安撫,張蝶月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想起了瞿若寒前往皇宮的事,不禁想著那個在背後攪動風雲的人不會是他哥吧?

依照他兄長的個性是完全有可能幹出這種事的。

不過他對此不會干涉,不論事情變得如何,他永遠是瞿若寒手上最鋒利的那把刀。

聽到張蝶月打聽瞿若璃的事,瞿若霜優雅的笑了笑,接著開口說出很可怕的話:「我哥把她關起來了。」

「他似乎,很生氣。我很久沒看到我哥生氣了,他現在應該在皇宮找太子算帳吧?」想到這裡瞿若霜心情就開朗了幾分。

聽到瞿若璃被關起來了,張蝶月不禁感到汗顏,這大概是她觀測星象術沒預料到的,或許變動就是這樣來的,不過這讓她想到第一次見到瞿若璃發現到的事。

「對了,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我看了若璃姊姊的面相的事吧?雖然我知道你不信這個。」

「但……若璃姊姊有皇后的面相。」她當初一直很困惑為什麼會看到皇后面相,現在她可以確定,瞿若璃和軒轅朝焱的緣分是注定的。

皇后?就她???

瞿若霜對此不置可否,「妳知道我不信這些。不過⋯⋯我覺得他們會在一起,沒有任何人能阻止得了。」

不論是瞿若寒,或是皇帝。

「我想也是!」張蝶月笑了笑。

她現在只希望她看到的不會真的發生。


後面的墨燚天倒是覺得唐唐太安靜了,無聊的找話題,「嘿小侍衛,有人說過你長得很好看嗎?」

除了他們一行,這次護鏢的鏢師大約有十五人左右,都是江湖上找的,彼此不怎麼了解對方的身份背景,其中的七、八人似乎是平時就有過合作經驗,倒也顯得更加隨性。

唐唐頓了頓,心想這句話好像有點熟悉……好像師父也有說過一樣的話。

阿諦亞當時對才九歲的自己說了一樣的話後就被他揍了一拳在臉上,之後他就成了阿諦亞的唯一弟子。

「……是有這麼幾個人這麼說過,可我不這麼想。」通常那些人都會被他揍一頓,又或是被張蝶月揍丟去水裡就是了,唐唐無奈的露出一抹微笑。

因為在他身上有個秘密,一個讓他無法娶妻生子的秘密。

似乎察覺到唐唐很在意這件事,墨燚天換了一種說法,「客觀來說你的長相確實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這面貌能贏過絕大多數的人,這是事實,試著接受這點或許能變成你強大的武器。」

不論是增加自信,或是拿外貌當成一種達成目的的手段。

他不太了解唐唐,就只是說著自己的看法,然後伸出食指指著自己的嘴角,「當然,如果你多笑笑會更好喔!」

他看唐唐老繃著一張臉,他不累墨燚天看了都覺得累,這年紀的孩子怎麼都這麼老成呢?讓他想起第一次見瞿若寒時也是,不過那人倒是不需要他操心,反而自己還受了對方諸多幫助。

「喂,大夥先休息一陣子,附近有條溪流,口渴的人可以去裝水,但記住,半個時辰內必須回來!」走了一段路程,一位有點年紀的大叔如此喊道,他是這趟護鏢的頭兒,擁有最高的權利。

「謝謝,下次有機會可以到鶴音樓作客。」唐唐聽完便笑了,他知道這個人只是想聊天,誰叫他總繃著臉。

他後面這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邀請的意思。


一休息張蝶月就過來找唐唐。

「唐唐沒人欺負你吧?」張蝶月問。

「沒有,您太擔心我了,就算真有人想欺負我,我也有能力欺負回去!我先去裝點水。」唐唐無奈的笑著,習慣性的伸手摸摸張蝶月的頭,他們倆身高差不多。

「好吧,不過還是要小心喔!」張蝶月叮囑,說完就又跑去找瞿若霜了。

瞿若霜看張蝶月像隻忙碌的小蝴蝶,從這邊飛到那邊,好似一刻也不得閒。

「妳怎麼老跑到唐唐那邊?」他總覺得張蝶月這行為模式有些怪異,好像⋯⋯藏著什麼秘密。

於是他猜,「是唐唐受傷了嗎?」

真是合情合理的猜測。

「小傷而已,一段時間就會好了!」張蝶月說謊了,雖然她不是故意要說謊的。

唐唐的秘密實在太危險,她不得不保密,曾經就是有人發現,還想對唐唐出手,最後被曲鶴殺掉並毀屍滅跡。

「霜霜你要喝水嗎?我去溪流那裝一下!」

「⋯⋯」看著張蝶月的樣子瞿若霜笑了笑,「我知道了,小心點。」

然後就看白髮少女快步去往溪邊,直到失去身影。

「我還以為你會生氣呢,你不是一向不喜歡別人說謊嗎?」墨燚天狡猾的笑了。

他告別其他前來護鏢的大叔靠近瞿若霜,一臉看好戲的模樣。

「關你什麼事?對她我樂意被騙。」瞿若霜不甘示弱的回應,即便那是張蝶月第一次對他說謊,但他卻不怎麼生氣。

「嘖嘖,陷入熱戀的戀侶通常都會變笨。」這是墨燚天觀察很多人後得到的答案,而那些人的錢最好騙。

「你想試試我有沒有變的神智不清嗎?」瞿若霜露出一抹危險的陰狠笑容,墨燚天立刻冷汗狂流的罷手,少年冷哼一聲,「哼,那就別那麼多廢話。這些人怎麼樣?憑你的能力大概已經混到七八成熟了吧?」

「還行吧,據我初步觀察這些人都挺正常的,除了那個叫阿康的。」

「他有問題?」

「咳,我一靠近他就嚇的跑走了,暫時沒發現什麼問題。」

瞿若霜翻了個白眼,這樣還叫沒發現問題?


張蝶月跑去溪流邊裝水,雪白的長髮和一雙異色瞳,姣好的身材,有些人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但他們只敢看一眼,因為他們知道這女孩是白髮少年的人。

但她身邊的侍衛,他們就敢看了。

「好了!」張蝶月裝完水起身回去,途中聽見了陌生但又有點熟的聲音。

她走過去就看到有個男子,在挑釁唐唐,心想:這個人怎麼有點眼熟……好像是在那看過?

忽然,她想起來了,是比武大會上的她一腳踹下去的那個江湖人士!叫啥來著?

「呦!我剛就想怎麼這麼眼熟,原來是你啊!」大刀客一臉痞笑。

「…………。」唐唐翻了個白眼,並不想理會,想離開就被擋住。

唐唐其實在那次比武大會是可以打贏的,因為他沒有用阿諦亞教的刀法,而是用自己的刀法。

「如果沒事,我先回去了。」唐唐忍住揍人的衝動。

「別急著走呀!你不是在鶴音樓唱歌的嗎?」這人似乎很想搞事。

唐唐冷笑一聲「我唱歌關你什麼事?如果你只是想激怒我,我勸你不要這麼做。」

大刀客又說了些嘲諷唐唐的話,說他只是個會唱歌的鳥,張蝶月躲在一旁已經很火大了,正要走去出手揍人時,她看見唐唐拿出彎刀抵在對方的脖子上,釋放著殺氣。

「別以為懦弱的鳥兒會任由人欺負,牠們狠起來是你想像不到的。」唐唐的聲音冷到不能在冷。

說完唐唐收起刀直接走過已經嚇壞的大刀客,回到隊伍裡去,張蝶月也回去了。

當然張蝶月是不會放過大刀客的,她會找時間好好的……教訓他。

「大老闆過來護鏢,還要陪這些五四三打交道,你可真忙。」瞿若霜忍不住多嘴。

「沒辦法啊,誰讓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四起遺失商品,這問題不解決是想讓我喝西北風嗎?」墨燚天無奈嘆息,就是因為那些該死的山賊,害得他必須拾起老本行,出遠門奔波。

二人靠在樹下乘涼,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見她們二人回來,瞿若霜與墨燚天默契的停下交談,只見她們二人表情有些凝重。

「怎麼了?」瞿若霜問道。

難道有哪個不長眼的想動他的人?他眼神凌厲的掃向那些去而復返的男人,沒漏掉任何人的表情,然後他看到了一個魂不守舍的大漢。

墨燚天自然也發現那人臉色不對,壞笑道:「是他嗎?」

「沒事,只是起了點衝突。」唐唐不想讓事情變得嚴重,反正自己已經威脅過大刀客了,想必這人一段時間不會在嘲諷他。

張蝶月拿著紙傘,不是很高興「那個人是我之前在比武大會上遇到的對手,因為他之前欺負唐唐,我就在比賽時一腳踹他下擂台!」

「主人沒事的,我已經“稍微”好好談過了。」唐唐無奈的笑著安撫張蝶月。

「可是我很生氣!我不喜歡你被欺負,更不喜歡別人用你在二乾爹工作的事嘲諷……!」張蝶月很生氣。

現在的張蝶月看起來就像一隻氣呼呼的蝴蝶。

白髮少年與墨青髮色的青年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眼神裡讀出了一絲無奈。

「需要幫忙嗎?」瞿若霜淡淡地問,若唐唐認為有必要他可以給予對方一些幫助。

想管住別人的嘴,在特定情況下比較有效果。

「你是想直接殺了他嗎?」墨燚天失笑。

「雖然我覺得殺了比較省事,不過還是要看當事人的意見。」瞿若霜若無其事地回道。

對於生死,對於殺戮,他早就習慣了。

就算唐唐拒絕了,他也會讓跟在他們附近的五名暗衛輪流照看他們一夥人,所以這不過是出於禮貌的詢問一下。

「不了,如果他真的徹底惹到我,我會自己動手。」唐唐知道出來闖江湖,本來就是會有這些問題,阿諦亞也有說過。


休息時間過了,一行人再次上路。

「……我很小的時候幾乎都是唐唐在帶的,不管我怎麼調皮搗蛋,他都會包容我。」張蝶月很忽然的說出自己和唐唐的事。

「以前偶而會有些人來山上找乾爹,那些人的孩子會在院子裡玩,但他們都欺負唐唐,有一次我爬到樹上躲起來故意不讓唐唐找到我,結果我看到那些小孩欺負他,還拿石子打傷他。」

「我一氣之下直接從樹上跳下來,拿著樹枝打人,還咬了他們,拔他們的頭髮。」

聽著張蝶月小時候做的事,瞿若霜一臉汗顏,然後他想了想,若這件事換成他自己與瞿若寒呢?

「如果是我,我會打斷他們的手和腿。」

瞿若霜語氣陰冷的說,至少要讓他們躺在床上休養三個月才能讓他消氣。

沒想到這兩人在某方面是這麼如出一徹。

「早知道我也這樣做了……」張蝶月沒想到還可以這麼做,不過這樣做的後果就是會被罵一頓和禁足。

「欺負我的人總要付出一點代價,我會讓那些人不敢進犯第二次。」瞿若霜微微一笑,似乎也不管打了對方自己要付出什麼代價,不論是什麼他只會欣然接受,然後用力暴揍一頓。

既然都要被懲處,那為何不讓自己開心點再去被處罰呢?

「唐唐對我來說是家人,也是……一個好姊姊。」張蝶月後面的話說的很小聲,這話實在讓人不解是什麼意思,恐怕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在外人看來會以為是因為唐唐的外貌才這樣叫的。

聞言,瞿若霜挑眉,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聽過張蝶月說唐唐是姐姐的話語了,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這句話似乎還暗藏著什麼玄機。

「妳的家人都很厲害,多一些信任也是必要的。我以前也很擔心我哥,自從他無法習武之後他去哪我都會跟著,深怕他又會出什麼意外,雖然我哥當時沒說什麼,但他要處理某些事時都瞞著我偷偷去,他怕我擔心又不想麻煩我,但這樣反而更讓我憂心⋯⋯其實現在我還是會擔心我哥的安全,這個江湖太險惡了,誰也說不準下一瞬間會發生什麼,但我還是選擇相信他,相信他會活著回來見我。」

瞿若霜也說了一長串的話。

張蝶月聽完直接抱住瞿若霜的手臂,頭直接埋著,似乎是在撒嬌,她覺得自己不該說謊的,但覺得現在不是說出來的時候,她明白瞿若霜的話,也明白意思。

「我只是很擔心……我知道唐唐有能力去面對。」她悶悶的說著。

張蝶月沒說還有發生的其他事,包括那次張無魄的重傷,其實也都跟唐唐有些微關聯,若不是自己,張無魄怎麼可能會受傷。

幾個月前忽然有個人在跟蹤唐唐,他們試圖找出來,可那人狡猾,怎麼樣都找不到,他們只知道這個人帶著充滿惡意的殺氣。

寬大的手掌輕輕撫上少女的頭,瞿若霜苦笑,「我知道,即便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有能力應對,但仍會擔心。」

因為將對方放在心上,所以才會憂慮,這無可避免。

「沒事的花蝴蝶,如果遇到了自己解決不了的事,那就去尋求幫助,我會永遠站在妳這一邊,所以不要怕。」瞿若霜溫和的笑著,這也是瞿若寒當初交給他的話語。

「嗯,謝謝你霜霜。」張蝶月感到安心許多。


路途遙遠,必定得野外露宿,張蝶月是沒問題,但她想到了一個大問題。她看向唐唐,眼神就是在說一定要一起睡。

於是她私下找瞿若霜到比較沒人的地方。

「霜霜,那個……我可以跟唐唐睡嗎?」張蝶月的反常真的讓瞿若霜懷疑。

此時的唐唐正吃著乾糧,還沒注意到張蝶月正為自己的事苦惱。

起初聽到張蝶月的要求,瞿若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起睡?妳?跟他??」瞿若霜這輩子恐怕都沒這麼吃驚過,他完全無法理解張蝶月為何會說出這種話。

他的戀人竟然過來問他能不能跟其他男性睡在一起⋯⋯

雖然她不斷強調唐唐對她而言只是姐姐,是親近的宛如家人一般的存在,但⋯⋯

他黑著臉不情願地說:「⋯⋯⋯⋯⋯⋯給我一個理由。」

他只給一次機會,若這次張蝶月依舊拿謊言敷衍他,他會讓張蝶月知道對他說謊的下場。

張蝶月很猶豫,但知道不說的話自己一定會很慘!!!

說的話……又會對不起唐唐……。

「其實唐唐有個秘密……」張蝶月低下頭,決定說出來。

「就是……他是男孩,也是女孩,也就是雙兒。」

張蝶月說完偷偷的看了一眼瞿若霜,要知道,一般人是很難接受雙兒的孩子,通常出現不是遺棄就是殺掉,少數會有接受自己的孩子是這樣的。

在其他人眼裡都會被叫怪物,所以張蝶月才會如此在意和擔心,她也知道唐唐因為這樣而常常自卑。

「我真的沒有說謊!」看著瞿若霜的表情,她已經快哭了。

竟然是⋯⋯雙性⋯⋯

瞿若霜倒還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秘密,確實大多數人都不是太待見擁有兩種性徵的人,有些人會將他們當成玩物,睥睨的不屑的嗤笑的比比皆是。

「冷靜點,我沒不信妳。這事還真的不能隨便亂說⋯⋯」瞿若霜摸著下巴思考,那麼他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呢?

他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與張蝶月的溫存時間被其他人打擾,就算那個人是她親近的人也一樣。

「我讓姓墨的與暗衛輪流守夜,沒人會動他的,若妳還是擔心那就讓唐唐睡在離我們最近的位子。但妳要跟我睡。」瞿若霜用力圈住張蝶月的細腰,他可不打算讓蝴蝶在晚上又到處亂飛。

「知道了,這樣的話的確比較放心……抱歉,我對你說謊了。」張蝶月不禁紅起了臉,她抱住瞿若霜道歉著。

殊不知之後她會被瞿若霜好好的懲罰一下。

大家休息睡覺時唐唐睡在離張蝶月最近的位置,但到了半夜,他似乎聽到了令人尷尬臉紅的聲音。

他……他可以選擇去別的地方睡嗎?

他們一行人離其他鏢師有段間隔,是個即便發生突發事件也能即時出手的距離,而且或許是瞿若霜有良好的露宿經驗,他挑的位置能很清楚觀察到所有人,但其他人無法輕易觀察到他們。

瞿若霜輕輕的與張蝶月交換一個深吻,那雙手不老實的撫上張蝶月細嫩的肌膚,曖昧的喘息與黏糊的水漬聲,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噓,唐唐在旁邊,聲音太大會吵醒他喔。」然後那雙手繼續曖昧的挑逗她。

張蝶月根本沒想到會這樣,這個人根本就是故意的!

「嗚…你過分……!」她被吻的有些神智不清,身上還不斷傳來一陣一陣的酥麻感。

「啊……不要碰那……」

只是簡單的挑逗就已經快把她逼到崩潰,在瞿若霜的提醒下,張蝶月才想到唐唐就在旁邊!

張蝶月捂著自己的嘴盡量不發出聲音,此時的她衣衫不整,看起來很誘人,會讓人……想欺負的更多。

看著誘人的張蝶月,瞿若霜那埋在骨子裡的劣根性好像又冒了出來,他想繼續欺負這少女,想看她既興奮卻又克制的表情。

修長的手指滑過張蝶月的脖頸與鎖骨,再繼續往下似乎會有些危險,所以只到那姣好胸脯上方一些的位置就停下,接著改用自己的唇去撫慰那勾人的妖精。

「嗯⋯⋯妳好香。」瞿若霜低聲呢喃細語,從她的臉頰一路親到鎖骨,將每一處都細細品嚐。

張蝶月克制的不發出任何聲響,那忍耐的感覺似乎快達到極限了?

瞿若霜輕笑,「妳猜唐唐能忍到什麼時候?」

「我……我不知道……」張蝶月眼角泛淚,漂亮的異色瞳沾染了一些情慾。

她想要被碰的更多,可是旁邊是唐唐……。

接著唐唐坐起身,他似乎什麼都沒看到就離開休息的地方。

「你惡劣……!」張蝶月又羞又氣,她抓起瞿若霜的手往自己的胸上放,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忍不了了。

「嗚……幫我揉一下……」那臉紅的像是番茄一樣。

¤

唐唐離開後也不知道去那,但也不能亂走,而且也不安全,他走到正在守夜的墨燚天的旁邊。

「我可以暫時待在這嗎?」唐唐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哈哈,終於受不了了?」墨燚天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子,暗示唐唐過來休息。

然後扭頭伸出手看向旁邊的黑暗,他催促的動動手指,黑暗中的人不情願地丟出二十兩銀子給他。

「感謝笑納。」他朝暗黑中的暗衛笑道。

他們在打賭唐唐能撐多久,看來墨燚天賭贏了。

「真搞不懂你是怎麼想的,瞿若霜可不是那麼善良好說話的人。」墨燚天訕笑,偷偷瞥向黑暗中的那團人影。

他們這些人都很自覺地離那小倆口有段距離,暗衛是不敢打擾,至於墨燚天他純粹是覺得沒什麼意思,如果這裏有其他女人他可能還會有些興致。

「你就有辦法忍?我不信你能。」唐唐挑眉,他就不信其他人能忍。

他坐下來休息,沒想到這些人還拿他當賭注。

「但至少他們的感情很好,挺讓人羨慕的。」唐唐倒是挺羨慕,除了剛才真的讓他尷尬到不行。

如果仔細看唐唐,會發現他腰上掛的玉珮和他身上穿的衣服格格不入,那玉珮是上等的極品好玉,玉珮上刻著一個名字,而背面雕刻的是一隻鳥。

「我怎麼不能。」墨燚天露齒一笑。

開玩笑,他什麼場面沒見過,那些自以為是的權貴可比他會玩多了,有些人甚至要有觀眾才能興奮起來,簡直變態。

他反倒想看看瞿若霜能在他的視線之下玩上多久。

墨燚天從一開始就注意到唐唐身上的這塊玉珮,他知道只有高貴的人才會配戴能彰顯身分的物品,可若唐唐是權貴子弟沒道理在鶴音樓跳舞。

是的他總算想起了之前在哪看過唐唐,前面他邀請自己去鶴音樓作客時就想起來了。

聽到唐唐羨慕的話語,墨燚天挑眉。

「你也可以找到這樣的人,只要你不放棄,一切就都還有希望。」他很少說這種安慰人的話,此刻多少有些彆扭。

「是嗎?也許吧,我很清楚自己的狀況,我等那天遇到想跟我這個長的跟女人似的人在一起。」唐唐當然明白自己的身體是很難遇到能接受自己的人。

他可沒因為這事少被欺負,雖然後面那些人都死了。

「別在看他們了,我主人都快羞死了。」唐唐挺無奈的。

接著唐唐發現對方在看自己腰上的玉珮,他把玉珮拿起來。

「你對這個有興趣?不然怎麼一直看?」唐唐不懂這塊玉珮有時候稀奇,他只知道這是曲鶴親手交給他的,但什麼話都沒說。

曲鶴這個人很怪,把東西交給他,不想說的就是不會說,即使拿武器威脅也沒用。

「你似乎對自己沒什麼自信,但你可以好好睜開眼睛看看那些接納你的人,張家的大小姐也是,瞿若霜那個臭小鬼也是,我也是,你身邊的人不全都是都帶有惡意接近你的。」墨燚天認真直視唐唐目光。

「雖然我不曉得你有什麼狀況,但你不必那麼妄自菲薄,你很好。我見過很多被父母丟棄的孤兒,有些人因為手腳問題被拋棄、有些人是皮膚有斑紋或是胎記被人厭惡恐懼、多一根手指頭或是缺一條腿,那些人忍受的目光比你想的要更難受,但他們仍然能帶著期待迎接明天到來。」

墨燚天也沒亂看瞿若霜他們的心思了,立刻轉移注意力。

他看唐唐似乎不了解這玉珮的來歷,於是大膽猜測,「這塊玉很高級,溫潤柔和,大多是世家子弟配戴在身上的憑物。哈哈,或許你是哪個世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我……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家的孩子,我是被抱回來的,這枚玉珮是鶴音樓的主人還給我的,他說這是屬於你的東西。」唐唐摸了摸玉珮上頭的鳥,在翻過來是名字。

上面刻著兩個字,唐音。

「我知道他們都對我很好,你也很好,謝謝你。」唐唐露出笑容,他能感受到大家的好,可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自卑,或許是心裡太在意的關係。

難道真的被他說中了?!

看著唐唐露出釋懷的笑容,青年也微微一笑。

「不客氣。」墨燚天還是覺得這小少年笑起來最好看。

另一邊。


「霜霜……我在跟你說個秘密。」張蝶月靠在瞿若霜的懷裡,已經有點睏倦了。

「唐唐……其實是唐家血案的家主弟弟的孩子。」

張蝶月猛的爆出驚人的秘密,讓安穩拍著她背的瞿若霜愣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妳趕快睡吧,別想那麼多了。」

很快張蝶月便進入夢鄉,瞿若霜起身走到墨燚天旁邊,發現唐唐在那邊睡的挺好。

「唷?結束了?」墨燚天壞笑,離開熟睡的人。

「少廢話,趕緊說正事。」瞿若霜送他一張冷臉。

墨青髮色的青年聳肩,「行吧。這邊一時辰前抓到五名形跡詭異的人,嚴加拷問後問出他們與山賊有聯繫,遺失的商品是他們動手腳給山賊的保命費,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這些該死的牆頭草。」

偏偏那些遺失的商品有一半是他的貨⋯⋯ 墨燚天都想直接殺了他們。

 「我知道了,你也休息吧。」瞿若霜回去之前深深看了一眼唐唐。

這天晚上張蝶月和唐唐都睡的很安穩,早晨起來張蝶月還抱著瞿若霜撒嬌要抱抱。


整頓好後,鏢車再次行動,前往他們的目的地,行動到一半,唐唐總感覺到一絲危險,似乎有埋伏,他提高警覺。

張蝶月似乎沒睡飽,上路時繼續補眠。

載貨的馬車很快便停下,一群山賊擋在前方,痞氣十足的揮舞刀具,前後左右也都被山賊包圍,張蝶月似乎也被驚擾,但瞿若霜只是微微一笑湊近她耳邊。

「放心睡,我替妳看著。」

這番話實在寵的讓墨燚天直起雞皮疙瘩!

這少年面對他哥時好像沒這麼噁心吧?!這就是愛情的魅力嗎?

「好……要小心喔。」張蝶月迷迷糊糊的說完又睡了回去。

唐唐看著張蝶月睡過去,似乎沒有太驚訝,不如說是,他習慣了。

他拿下背上的雙彎刀,握緊手裡的刀。

隨後一行人就跟山賊打了起來,唐唐揮動彎刀,但他的刀法卻不是之前的刀法,而是近幾年才來這傳教和收弟子的日月神教的刀法。

流暢的刀法,宛若跳舞般揮動。

「小心!」唐唐替一位沒注意身後有危險的俠客擊退一個山賊。

瞿若霜抽出魁泣刀,似乎為自己即將飲血而興奮,魁泣發出陣陣嗡鳴聲,那位身著黑衣的白髮少年就像一片在血泊中飛舞的雪花,瞬間便將他的敵人砍成肉塊,下手是毫不留情,刀刀致命!

墨燚天則是抽出弓箭,將弓拉至最大,瞄準後射向樹上的山賊,破風的飛箭快速射向山賊的頭與心臟,這位也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主,通通直奔要害而去。

有山賊想近身,墨燚天就立刻提起長槍對付,長槍通體漆黑,似乎不是尋常武器,只見一個又一個山賊被那柄墨槍扎穿頭顱與胸口,橫批一揮則是一群山賊抱著腳痛的打滾,場面十分混亂。

似乎是發現這群鏢師與先前的不太一樣,他們之中有兩位殺神根本就是找到自己主場,徑直大開殺戒,完全沒在顧慮什麼,簡直太可怕了!

還有那個在睡覺白髮少女,她又是怎麼回事?!

那白髮少年只圍繞在少女周圍,將她保護的好好的,一點風沙都沒揚到女孩那。

唐唐一刀一個山賊,解決一部分後開始找首領,找到首領就相當可以讓山賊們群龍無首。

雖然他知道這些山賊大部分都應該不會留活口。

只見首領在攻擊其他人,唐唐故意收起刀,故意裝出一副弱女子的模樣。

山賊首領看有這樣的柔弱女子,色心大起,直接靠近唐唐,就是想扛回去當壓寨夫人。

誰知唐唐從身上摸出繩子套在首領的脖子上,他靈活的用繩子勒住手山賊首領的脖子。

這下首領制住了。

張蝶月睡的很熟,絲毫沒有被超醒的現象。


戰鬥來得快結束的也快,山賊首領被唐唐制服後那些山賊便群龍無首,一個個亂起來了。

「你們打算繼續過來送死也行?」墨燚天那柄染血墨槍又扎穿一個山賊,威武的很。

「行了,全部人都排好隊,否則我讓你們人頭落地。」瞿若霜站出來主持大局,威嚴冷峻的嗓音穿進這群人耳裡。

⋯⋯天啊總算可以結束了嗎?山賊們今天出門肯定沒看黃曆,直接遇到一群殺神。

「勸你們別想著逃跑,弓箭的速度可比你們的腿快多了。」墨燚天笑著回收他射出的箭,勤儉持家是種美德。

瞿若霜瞥了眼查看己方狀態,這邊的鏢師也有不少傷亡,是該停止這種沒有意義的送死行為了。

他們將山賊綑好,發放一些金瘡藥給那些鏢師,瞿若霜將大局交給墨燚天後自己去審那山賊頭頭了。

「欸欸那邊的不要搶!傷勢嚴重的人先做緊急處置。」

「大叔你是擦破皮,怎的比閨閣姑娘還要嬌氣?」

「有體力的人去幫忙搬那些掛掉的兄弟,我們負責送他們回家。」

墨燚天有條不紊的指揮眾人,經歷過方才大混戰沒人敢不聽這位青年與那白髮少年的話,他們說往東就千萬別往西,聽話像一隻隻小雞仔。

這時張蝶月終於醒了,她起來去幫忙其他人,遇到大刀客直接用力在他傷口上塗藥,根本就是在報復昨天的事。

「啊啊啊!疼!疼!疼!」大刀客很沒形象的大叫起來。

「會痛啊?會痛才會長記性呀!讓你記得,不.要.欺.負.我家唐唐。」張蝶月一臉無害的微笑著,身上的殺氣早已暴露,又一邊狠狠的上藥。

旁邊的鏢師還有山賊看了都覺得這女孩,好、好可怕……。

「呵呵,有誰還想被這樣上藥的呀?」張蝶月轉頭看其他人。

其他人瘋狂搖頭說不用。

¤

唐唐拿著繩子冷眼看著山賊首領,只要這貨敢反抗或亂動,他一拉繩子就可以勒死他。

山賊首領怎麼也沒想到會遇到這麼可怕的美人。

「在看?我讓你絕子絕孫。」唐唐狠狠的開口。

山賊首領嚇得不敢亂看。

瞿若霜冷冷問,「那麼現在我們來談一下吧,被你們搶走的貨物在哪?」

似乎覺得這樣不夠有震懾力,他還將刀戳進山賊首領兩腿中間,威嚇意味濃厚。

山賊首領哆哆嗦嗦的回答:「在我們寨子!那些東西可以全部都給你們!請你們放過我!!」

「錯了,是還給我們。」瞿若霜眼神陰冷的說。

「沒錯!還給你們!拜託你們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山賊首領此刻就是待宰的羔羊,他可害怕極了。

「呵,你這模樣說你是山賊大當家都沒人信。」怎麼會抖成這樣⋯⋯嘖,辣眼睛。

審問很快就結束了,沒有獲得什麼有用的訊息,這群山賊不過是在村子混不下去才幹起殺人越貨的勾當。在山賊首領高興或許能放他一條生路時,瞿若霜一個眨眼就用利刃抹了他的脖子。

鮮紅的血液噴濺到唐唐的鞋子上。

「你覺得我應該放他走嗎?」瞿若霜笑著問唐唐,那笑容竟有幾分陰森。

「……放了也會做一樣的事,還不如殺掉。」唐唐很平靜的回答,似乎早已見識過江湖的險惡,就連面對瞿若霜那陰森的表情都能淡定回答,根本不像之前那樣自卑。

阿諦亞教他武功的那三年裡,連同江湖會遇到的問題一併教了下去。

「師父說有些人值得被放,有些人並不值得放,但這種人我是不會放的。」唐唐看著染血的鞋子,有些無奈,不知道還洗不洗得掉,這還是師父送他的鞋子……。

說完唐唐直接把鞋子脫下,然後提著鞋 。

「是嗎。」幸好唐唐沒有天真的讓他放人。

瞿若霜就著山賊首領的衣物將魁泣上的血跡擦掉,與唐唐一同走回去。

「怎麼樣?」瞿若霜問。

「什麼怎麼樣?在我手裡沒有廢物,任何人都能發揮出他的價值。」墨燚天高傲的說。

「壓榨就壓榨,以為換個說法就比較好了嗎?」瞿若霜不屑的翻個白眼。

「你這臭小鬼嘴裡就不能吐些好話嗎?!」差點被氣死!墨燚天潤潤嗓子,「總之事情都處理完了,我的貨呢?」

「在山寨裏,你不會要讓我幫你拿回來吧?」瞿若霜白話之意:這點小事還能不能自己處理了?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嘛!你就這麼過河拆橋信不信我以後不幫你們了!」墨燚天此刻竟有幾分深閨怨婦的味道。

瞿若霜沒有理他,跑去張蝶月那邊。

「花蝴蝶,妳這邊還好嗎?有人欺負妳嗎?」

白髮少年這一回來就是想算帳,搞得其他人都不敢大聲喘氣了。

「很好喔!沒人敢欺負我!」張蝶月開心的笑著。

如果看過去,可以看到有些人被包紮的“挺別緻的”估計都是惹到張蝶月的人,最惨的是大刀客,明明臉上沒傷結果被張蝶月包了整個頭,只剩眼睛。

這估計是大刀客最倒霉的一次運鏢。

「還好嗎?」唐唐打著赤腳過去問墨燚天,手裡提著鞋子。

他看張蝶月向瞿若霜撒嬌的模樣,還是別去打擾比較好,晚點在跟張蝶月拿備用的鞋子就好。

「這些山賊要怎麼處理?」唐唐又問,雖然不知道他們會想怎麼處理。

「還行吧。」看到唐唐光著腳過來,漂亮的腳上多了些土屑,墨燚天皺眉,「瞿若霜是想都殺了,那麼你們覺得呢?」

他帶著笑意問那些被抓住的山賊,那些人灰頭土臉面如死灰,總覺得這高挑的青年與那白髮少年根本是鬼⋯⋯

「我們沒有殺過人!」其中一名山賊苦苦喊道。

他們是山賊裡被欺負的一群人,因為他們不敢殺人。

「我知道,看你們的眼神跟動作就能猜到了,所以我才把你們綁起來,而不是拿我的長槍把你們串起來。」墨燚天笑著說出什麼很可怕的話。

這些人瘦的跟皮包骨似的,可能連飯都沒好好吃一頓,看來當山賊也沒混多好。

「喂臭小鬼,別恩愛了快過來處理一下這邊,還有幫忙拿一雙鞋子過來!」墨燚天朝瞿若霜那邊喊,讓少年本來挺不錯的臉色又回到了那副死人臉。

然後他與張蝶月也一起過來處理這些可憐的山賊了。

「我個人是能留的人就留,不能留的……就跟他們的首領一樣吧。」唐唐回答道。

張蝶月和瞿若霜一同過去時,先拿了備用的鞋子,唐唐接過鞋子,發現是張蝶月的,不得不說他們兩個人的腳是一樣的大小。

「唐唐鞋子不用還我,沒關係的!」張蝶月要唐唐安心的穿著。

「好,謝謝主人。」唐唐微笑著穿上少女風格的鞋子。

張蝶月觀察著山賊們從裡面挑了一些人。

「這些人給我吧,剛好家裡缺人手,我叔叔應該會很需要他們!到張家該給的都不會少給。」張蝶月笑著說道。

最近張家的商業需要人手,她當然也不怕這些人會做什麼,畢竟裡面有好幾個都會武功,根本不怕他們在多做什麼。

被選中的山賊們用一種彷彿看見仙女一樣的眼神感激張蝶月,當然他們不敢看太久。

「那麼剩下的⋯⋯」

「交給你了,三個月內我要看到他們能成為這座山的霸主。」瞿若霜淡淡地朝墨燚天開口。

「什麼?!又交給我?」他整個叫苦連天!他是商會老闆不是哪座山的大當家好嗎!

「管商鋪跟管一座山差不多,多一個不多,相信你能替我好好管教這些山賊,讓他們改頭換面成為山賊的新風氣。」瞿若霜交予墨燚天一項重責大任,「以後他們就把你當山霸王供起來,挺好的。」

「⋯⋯」墨燚天實在不想跟這少年說話了,竟然讓他用他的錢幫人養兵?

「他們會成為你手上的打手,路過的商隊你可以照收過路費,切記不可殺人。瞿家會在額外給你補助。」說完此事的底線就賞了對方一個甜棗,這確實是需要付出一些心力的工作,但交給其他人都沒交給墨燚天安心。

聽到有錢賺還有補助拿,墨燚天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噼啪響,末了他開朗一笑:「交給我二少爺完全能放心!」

在一旁的張蝶月和唐唐聽了,不禁感到汗顏。

真不愧是瞿若霜……這樣也能行!

「那差不多了吧?要該上路了嗎?」張蝶月看了看現場,已經差不多了。

遠在張家處理店鋪的張聿還不知道張蝶月給他帶了人手回來,正愁著臉盼望有人能幫忙,他感覺自己會過勞。

¤

整頓好再次上路後,張蝶月靠在瞿若霜身上休息看風景,唐唐覺得今天的天氣挺不錯的,心情也還可以,忍不住唱起歌來。

那歌聲很美,在後面的人聽了心情好了許多,有些人則是認出那是鶴音樓的一位歌姬的聲音,但他們看破不說。

「唐唐唱歌還是這麼好聽……」張蝶月燦爛的笑著。

「嗯,很好聽。」瞿若霜靠著張蝶月輕笑,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少女的手,接著十指緊扣,「但我還是比較喜歡聽妳的聲音。」

這句話聽起來有那麼點暗示意味。

他們此刻坐在馬車上頭欣賞風景,無比愜意,好像只有那些在後頭跟著走的大漢才是來護鏢的,而瞿若霜他們則是來旅遊的。

喔,還包括在後面休憩的大管家墨燚天。

他此刻聽著唐唐的歌聲,嘴上叼根草躺在馬車上頭,心情舒暢的瞇著眼,算是此行第三個過的不像鏢師的人物。

「你是喜歡我昨晚的聲音吧?我可沒忘記你昨晚欺負我!」張蝶月想到昨晚自己發出的聲音,臉又紅了。

那曖昧的聲音連自己聽了都羞到不行。

「不過,這樣的感覺不錯,以後我會想帶小娃娃們一起來!」張蝶月想幻著未來,她和孩子還有瞿若霜一同外出。

她忘記這是運鏢,對孩子來說其實很危險,但張蝶月覺得有她和瞿若霜在其實也不會太危險。

只是這樣會苦了那些孩子。

「妳昨晚的聲音我很喜歡,如果能再多聽一些會更好。」瞿若霜竟然還順著她的話頭接下去了。

聽聞張蝶月對未來的想像,他輕輕笑道。

「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時常讓孩子們跑鏢,多練練也是好的。」他可不打算就這麼護著那些小崽子,男生就多出去歷練,女生就隨她高興吧,他想,張蝶月教出來的女孩子可能都跟她一個樣,真悶在屋子裡對孩子反而不好。

就這樣,鏢車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抵達目的地後他們一行人等著卸下貨物,墨燚天立刻準備再上山寨拿回他的商品,他還要安頓那些瘦的跟皮包骨的山賊,至少要先讓他們吃飽再說。

「這次辛苦各位啦,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墨燚天客氣的行禮,告別瞿若霜他們。

走之前還不忘朝唐唐比劃一下嘴角:記得多笑笑!

看著墨燚天對自己的比劃,唐唐忍不住笑了出來,臉頰些微的紅。

送走其他人和墨燚天後,張蝶月就拉著瞿若霜準備去玩,唐唐也在思考要不要逛一下,下一秒就看到他那個“永遠不會老”的師父阿諦亞出現了,而且還朝他們這走來。

「唷!鳳蝶的姊姊!這位是瞿家二少爺吧?上次皇城宴會我看過二位的演出,實在是很精彩!」阿諦亞微笑著說。

「師父你怎麼在這?你不是應該在星移?」唐唐困惑師父怎麼來了。難道找炮友找到這了嗎?!他是要睡遍整個中原嗎?!

「我來辦事的,順便觀察你有沒有退步啊!」阿諦亞的這句話讓其他人愣了一下。

也就是說,這個人都一直跟著嗎?!

「放心,我是在很遠的地方跟著的!不用擔心我看到了什麼,我就只是看看徒弟而已。」他依然保持著笑容。

唐唐很想揍人。

鳳蝶???張蝶月不就兩個弟弟嗎?誰是鳳蝶?

「⋯⋯」難怪瞿若霜總感覺有道視線一直在關注他們,但因為對方未釋放殺氣或是透露惡意他才睜隻眼閉隻眼。

習武之人到他這境界,連被人從遠處窺探都有些敏銳,這種第六感真的很玄妙,也讓他在混亂鬥爭之中活到現在。

「若無他事,我與花蝴蝶就先一步離開了。」瞿若霜語氣不咸不淡,似乎對於阿諦亞的窺視沒太大反應。

反正不是要害他們,想看就看吧,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唐唐還是很不爽,直接一拳打在自己師父臉上,然後目送瞿若霜和張蝶月離開。

「唔…鳳蝶指的是阿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唐唐的師父總是喜歡這樣叫他,我出發的那天,其實……我看到阿魄的脖子,有紅紅的印子。」張蝶月想起出發當天,看到張無魄一副沒睡好的模樣出來吃早飯。

更是看見了脖子上的紅點,看起來不像蚊子咬的。

「有點像你在我脖子上留的紅印子。」張蝶月沒忘早上起床去河邊梳洗時看見脖頸上的紅印子。

她懷疑張無魄被吃抹乾淨了。

那是瞿若霜在張蝶月身上留下的印記,他自然清楚那代表什麼。

「???!!!」瞿若霜一臉震驚,「那啥、妳確定沒看錯嗎?」

這可是關乎到張無魄的貞節與名聲⋯⋯

請原諒他只能用貞節一詞形容張無魄的處境,這實在是太令他震愕了。

他有預感,張蝶月之後可能會拿著刀追殺阿諦亞⋯⋯

「我看的很清楚,那天我乾爹直接失手把茶杯砸在二乾爹的臉上。」張蝶月記得那天一大早就處於混亂,她最後是被唐唐拉著出門的。

兩人聊了一下就結束這個話題,瞿若霜陪張蝶月逛起市井,各種好吃好玩的都嘗試了一次。

直到天都黑了他們才找住宿的,隔日在回去,依然是瞿若霜送張蝶月回去,下車前張蝶月主動吻上瞿若霜,然後就開心的下車回去了。

唐唐則是慢了幾日才回去,至於阿諦亞呢?他又去追張無魄了……。

唐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張蝶月會拔刀追砍阿諦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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