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霓】尋父身世之旅

 

．南宮清與曇夜的兒女

．內有霜蝶兒子

雪白的高山，溫馨的古宅院落，凌雪峰上一處開滿梅花與山茶花的住所多了些許人煙，一名白髮紅瞳的少年無奈的瞪了眼旁邊的苗族少年，眼神隱隱帶了些譴責意味。

「臭蛇，你還能不能好好穿衣服了？你看看旁邊那些女生嘰嘰喳喳的吵死了！」瞿玄卯冷聲說道，不遠處躲藏著不少懷春的少女，一個個眼帶迷戀的看向他們二人。

少年生的潔凈俊俏，臉上更多的是高傲冷淡，不可一世的氣質吸引著女孩子的目光，勾著她們的心弦，春心萌動。

他五官酷似瞿若霜，幾乎可以說是縮小版的他，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可是瞿家家主之子，瞿若霜與張蝶月的大兒子，除了那鮮紅的瞳孔是隔代遺傳自張家族長張青木的，結合了瞿張兩家的特徵，身分無比高貴顯赫。

「怎麼？穿什麼還得你管嗎？臭兔子。」褐色長髮紮成一個馬尾，頭上還有五聖教地位較高才能配戴的髮飾，一雙鮮紅色蛇瞳的少年不屑一笑，似乎早已習慣。

他的穿著很裸露，精壯又還在成長期的腹肌和胸膛，身上還有紋身，難怪被瞿玄卯譴責，這人根本就是行走的費洛蒙。

「這些女生的反應就代表我們很吸引她們呀！難道不好嗎？」這玩世不恭的話足以讓瞿玄卯想揍下去。

虹，五聖教聖子，前聖女曇夜的兒子，以遊歷為由暫時離開教中，其實基本上不怎麼管教中事物。

他看著一旁只大自己幾天的遠房表哥，接著故意朝少女們的方向丟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這直接讓那些少女被迷的神魂顛倒的亂叫。

這分明就是在搞事的節奏。

瞿玄卯撫額，這貨是真不知道自己有怎樣的魅力嗎？！

他倆一起在凌雪峰某處泡溫泉時就遇過幾次偷窺事件了？他倆在涼亭休息時又遇過幾次偶遇事件了？！只要跟這貨一起行動他們總是能遇到各種大大小小的『偶遇』及『事件』，這都要多虧虹散發那不知節制的魅力！

「一點也不好！你別忘了你的褻褲為何會無緣無故消失！」瞿玄卯推著虹離開，惹得那些姑娘失望的哀嘆。

兩位俊俏的少年讓一票少女為之傾倒，瞿玄卯的高冷，虹的多情迷人，這些都是讓人心生喜愛的魅力，良好的基因被遺傳了下來，光看他們的顏值就能猜測父母也不會難看到哪裡去。

但這份喜愛也同樣讓某些女孩行為過於偏激⋯⋯

白髮少年忽地想到那個在皇宮的太子，當今皇后是他的表姨，同樣的她的孩子也是他們家親戚，太子也是生的一副好皮相，同樣是許多姑娘家的夢中情人，這三位小少年還被世人稱唐朝三壁⋯⋯

三壁個頭啊！

瞿玄卯是他們之中年紀最大的，即便他們同歲，但太子比虹要晚出生，也是他的表弟，瞿玄卯為了替這兩人收拾善後可沒少操勞！

「臭蛇，我不是給你衣服穿了嗎？！」瞿玄卯問道。

每次虹過來玩他都會準備一套乾淨衣物，但虹始終沒有穿過他準備的服裝。

提到他的褻褲為何不見，虹到不怎麼在意，反正不見了在換一個不就好了，雖然他之後被妹妹唸了一頓。

霓和瞿玄卯都要他節制一點，節制一點就不好玩啦！要玩就是要瘋狂的玩！

「我不喜歡穿，中原的衣服我穿不習慣，會熱。」虹穿習慣苗族的服飾了，中原的衣服對於他來說太多，容易熱。

有次來中原玩剛好碰到夏季，熱的他根本不想出門，還是瞿玄卯和太子硬拖他出門。

「臭兔子我們找太子去狐尾茶樓玩怎麼樣？好久沒看小靈狐了，真想她呢！」虹故意轉開話題，利用蒼冥靈狐當話題。

那個小姑娘可喜歡瞿玄卯了，每次看到瞿玄卯就會躲起來偷看，而且還不愛說話。

一雙金瞳閃閃的看著，真想幫人一把啊。

其實他不穿還有一個原因，他怕穿上去，會被世人想起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尤其是南宮家，雖然是不可能，但還是盡量不穿比較好。

那個人做的事，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他永遠都記得那是母親最愛的人，愛到心痛的男人。

南宮清。

他的生父，南宮家的嫡系。

時間拉回到十一年前──

那年的虹剛滿六歲，與霓還有母親曇夜待在苗疆生活，在還沒出世時虹就被定為萬蠱之王的容器，是一個還未出世地位上就無比超然的存在。

妹妹霓與他只相差一歲，但個性可謂是天差地別。

懵懂天真又愛哭的妹妹有著一頭與母親相似的白髮，但眼瞳是漂亮的紫色，而他則是除了那雙鮮紅蛇瞳外沒有一處像他的母親。

「娘，我們的爹爹呢？」兩個孩子睜著大眼問正在忙碌的曇夜。

虹跟霓無比堅定，眸中有著這次一定要問出些什麼的覺悟。

曇夜正在挖自己菜園的白蘿蔔，她看了一眼兩個孩子又看了自己抓著的白蘿蔔，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再次給孩子矇混過關。

雖然知道有一天他們倆得知道，但現在好像有點太早了。

曇夜又看了大白蛇，思考要不要說他們是從蛇蛋出來的，反正小時候她也問過娘自己和姊姊是怎麼來的。

「我不知道，但你們這兩個小蘿蔔，是我從菜園挖出來的蘿蔔精！好了，今晚吃豬肉蘿蔔燜飯！」她敷衍了孩子們，站起身帶著挖出來的蘿蔔帶去清洗。

她就不信這兩隻蘿蔔還能跑去中原搞事！

兩個孩子一臉就是：娘妳繼續編。

「我們長的這麼好看怎麼可能會是蘿蔔精，而且還要我們吃同類，這不合理！」虹很不滿曇夜對他們說謊。

「我才不是蘿蔔精！」霓也跟著抗議，粉撲撲的臉頰不滿的鼓起，模樣可愛極了。

當下虹就擬定一個計畫，他要帶著妹妹一起去中原找爹爹，他已經知道爹爹的名字，只要去了中原，說不定就能找到他們的爹爹！

「霓霓，哥哥一定會帶妳找到爹爹的喔！」虹寵溺的抱著霓，還給她親一下臉頰。

還是她哥哥有想法，立刻就想到了好主意。

「霓霓也會陪哥哥一起找爹爹！」

當晚，曇夜因為有事得回教中處理，家裡就剩下兩個孩子，虹看準時機就帶上早已準備好的行囊，牽著妹妹的手離開家。

兄妹倆讓大白蛇載他們到苗族邊界，當然也是一頓威脅才成功的。

去中原的路遙遠且危險，加上他們都還只是個五、六歲的孩子。

小巧的手被哥哥牽著，很溫暖，也令她感到安心，兄妹倆走了一段路程才五歲的霓就有些累了。

女童微微輕喘，體力不如男孩子的她開始感覺有些力不從心。

「唔⋯⋯哥哥，背～」霓無助地張開雙手向哥哥討背。

每次她累了都會讓虹背著她，在家中也總是默默對人撒嬌，所有人都寵著她，尤其是虹。

這讓霓對哥哥的依賴又不自覺加重幾分。

「好，哥哥背。」虹笑著蹲下來讓霓爬上自己的背。

霓是他的寶貝，是他最重要的妹妹，霓開心他就開心，她難過，他就想辦法讓妹妹開心。

兄妹倆繼續前進，累了就休息，霓趴在虹的背上睡的很香，虹思考他們這樣出來母親現在應該還沒發現，母親只要去教中估計要早上才會回家，只要大白不要出賣他們就好。

途中他們遇到一隊商團，虹詢問是否可以帶他們兄妹去中原，還把身上的一塊銀飾當作車馬費，裡頭的大人問他們去中原要做什麼，虹只說要去找爹爹，幸好這些人都很和善，願意載他們一程。

兄妹倆順利的搭上順風車，虹和霓看著沿途風景，開心的不得了，他們很期待，希望能在中原找到爹爹。

到了目的地，虹和霓看著沒有看過的事物頓時愣住了，甚至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裡就是中原嗎！好多沒看過的東西！」虹牽好霓的手，就怕妹妹走丟。

兩個小孩走在街上，他們特別顯眼，除了身上的苗族裝扮，還有一雙蛇瞳，其中一個還是白髮，路上的人多看了好幾眼。

他們的出現似乎讓不少人都看在眼裡。

經過包子攤，虹用之前外公給的零用錢買了兩顆肉包，他們坐在不會擋到路的地方享用肉包，幸好他知道要想吃東西就得給銀子之類的。

「霓霓吃慢點，小心燙。」虹叮囑妹妹小心吃。

「呼呼！」霓迫不及待的拿著包子開吃，咬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就遞過去給虹，「哥哥，你也吃！」

虹就著妹妹遞過來的包子咬了一口，眼神充滿驚喜！

這味道在苗族很少見，是一種不同的風味，但確實不錯。

「好吃吧！」霓笑的很開心，她也希望哥哥吃到好吃的食物。

其他路人看著這對可愛的兄妹互動都不自覺的軟了心腸，這種為他人著想的天真無邪也只能在這年紀的孩子身上看到了。

「不過這裡好大，我們該去哪裡找爹爹呢⋯⋯」

霓看著人來人往的人潮突然有些疑惑，她完全不擔心會迷路或是其他狀況，反正有哥哥會陪著她，她一點都不怕！

虹也開始思考怎麼去找爹爹。

「我之前偷聽娘叫過爹爹的名字，說不定很好問到，等會我們就去問問看。」虹記得之前偷偷的聽過曇夜叫一個人的名字。

手裡還握著什麼，他看不清就是了。

在吃完包子，虹牽著霓找了一個路人詢問。

「這位先生，我們想問個人，請問您方便嗎？」虹的語氣非常有禮貌，看起來不像一般的小朋友，反而有一點點的成熟。

那人問他們是想找誰。

「我們想知道南宮清在那，請問您知道這個人嗎？」虹望著對方，期待對方的回答。

中年男子愣了片刻後仔細地觀察起他們兄妹二人，尤其是眉眼、鼻梁，期間並未露出惡意或殺氣，反而多了些親近感，他像是猜到了什麼，接著露出一抹如沐春風的微笑。

「看來你們要找的是南宮世家的人，但若沒有身分令牌恐怕連人都見不到。」

男子身著中原常見的服飾，從衣著上甚至無法看出他是何身分，但下頜冷冽剛毅，五官端正，也是生的一副極為帥氣的長相。

此人正運著貨物，身後是一車又一車的商品，他摸了摸下巴，狀似苦惱，「雖然這方面愛莫能助，不過⋯⋯我們的商隊會經過南宮家地界，或許可以順道送你們一程。我叫殷松樺，能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嗎？」

這份親近與溫和就像是族中長輩對待後輩那樣溫柔，那份親近感不似與初次相見的人應該有的。

但卻意外能擄獲孩子的信任。

「我是霓霓。」小巧的白髮女童躲在哥哥身後，怯生生地回答。

南宮世家？原來他們的爹爹是大世家的人嗎？爹爹真的是個神秘的人……。

「這沒關係，我們到了之後會在想辦法的！」虹打算先到目的地再說。

「我是虹，她是我妹妹！」他護著霓，報上自己的名字，不知為什麼眼前的男子讓他輕易的就信任了，這其實很危險，但眼下他們也只能拜託這個人帶他們去了，

「謝謝您願意送我們一程。」

於是兄妹就跟著男子和商隊，前往南宮家的地界，期間虹稍微的問了一下關於南宮家的事，他想先了解。

同時也思考為什麼母親不肯說的原因，難道是因為爹爹是南宮家的人所以才要說謊騙他們嗎？

殷松樺笑了笑，總覺得虹比外表看上去要聰慧，雖然很像那麼回事但本質上還是個孩子。

「你們要找的人是誰啊？」明明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卻還是忍不住詢問，若真如他猜測的那樣，那或許這兩個孩子應該稱他一聲二爺爺。

他朝兄妹二人遞過去一些常見的零嘴吃食，那是中原的孩子喜歡吃的玩意兒。

虹禮貌客氣的接過，掰成兩半平分給了妹妹，霓看到吃的就高興開吃，把殷松樺放到一邊去了。

「看你們的服飾，似乎是從苗族來的？這裡離苗族可有段距離，過來的路程上是否不便？你們母親放心讓你們過來嗎？」殷松樺隱含著關心。

這兩孩子一個六歲一個五歲，橫跨半個地界實在讓人忍不住擔憂起來。

虹思考再三，說出來應該是沒關係的，最後一定會被母親唸一頓。

「我們確實是從苗族來！但……我們是偷跑出來的。」虹有些心虛的回答，畢竟這是事實，加上是面對大人更心虛。

又想到母親的謊言，虹就很生氣。

「誰叫娘不肯告訴我們爹爹在那！族裡的大家也都不知道爹爹是誰，又在什麼地方，所以我們就跑出來去找爹爹了！」

他們兄妹倆很想見到父親。

「娘說我們是從她菜園挖出來的蘿蔔精……」

「噗哧！」聽到兩蘿蔔頭說自己是被挖出來的蘿蔔精，殷松樺顫抖著肩膀努力憋笑。

冷靜下來後他才好好整理思緒，這樣啊，南宮清果然是這兩孩子的父親。

關於南宮清的事他也知道，畢竟是自己姪子害得自己兒子後半生再也無法習武，心理上真是又恨又複雜。

扭曲畸形的家風是正常人都無法忍受，因此也出現不少離經叛道的存在。他是南宮家的私生子，南宮清按輩份應該稱呼他一聲二叔，瞿家兄弟更是南宮清的堂弟，只是南宮家當初沒有認他，如今他也沒有要認祖歸宗的意思。

想到當時自己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頭過去吃了閉門羹心裡有氣，賭氣離開了南宮家還暗自發誓要讓他們後悔當初看不起他，年過中旬的殷松樺就覺得那時真是年輕氣盛。他想過或許南宮家會因此後悔自己錯過了樁會之主，錯過了一統地下界的情報團體，但如今那些也不再重要了。

「⋯⋯如果，你們的父親不在了，你們打算怎麼辦？」殷松樺這個問題有些危險，但這是怎麼也繞不過的問題，他的兒子對眼前兩隻蘿蔔精而言可是貨真價實的殺父仇人。

「…………。」這話讓虹沉默了，但他的腦子動的很快，想的也很明白。

他開口完全不像一般孩子會回答的問題「不再便是不再了，我們只要知道他是誰，他做過什麼就好了，娘說過有些答案知道了不一定要說出來，自己知道就好。」

他從小就容易明白一些大人知道的道理，即便自己還是個孩子，但也懂的看人的臉色之類的。

「哈哈哈，你倒是瀟灑！」殷松樺開朗的揉了揉虹的頭，好像他們很親密一樣，「那妳呢？小蘿蔔頭。」

霓嘟起嘴，軟糯地說：「我才不是蘿蔔頭！我跟哥哥一樣！」

雖然這位男子給了她好吃的，但她不喜歡被叫做蘿蔔頭。

殷松樺露出一抹似笑非笑地表情，不再多語。一路上他也是極為照顧他們兄妹二人，吃的睡的樣樣不差，有人照拂虹的壓力也小了許多，短短路程殷松樺便收獲了兩孩子的信任。

「你們還想知道什麼？」殷松樺替兩孩子普及了一些關於南宮家方面的知識與訊息，看他們理解不多就知道，他們母親將生父的事隱瞞的很好。

聽著殷松樺的大概的說明南宮家知識和訊息，虹一下就了解很多，他特別感謝這個人願意這樣幫助他們兩個小孩。

「目前沒有了，霓霓如果見到爹爹妳想做什麼呢？」虹覺得暫時想知道的已經知道了，他比較關心的是妹妹。

「我想讓爹爹幫我買更多包子！還有還有，想讓他多陪娘親、哥哥和我久一點！」霓天真說道。

聽著妹妹想的，虹寵溺的揉揉霓的頭，又把她的頭髮給弄亂，霓也問他見到爹爹想做什麼。

「如果見到的話……我大概會希望他陪我玩吧？」虹也沒想過見到父親要做什麼。

¤

此時的小茶園傳來曇夜的怒吼。

「大白！他們這兩個蘿蔔去那了——！」曇夜憤怒的質問大白蛇。

“他們……去中原了……是他們威脅我的……”大白蛇很委屈的告訴曇夜自己是被威脅的。

「這是要氣死我嗎！等我回來在找妳算帳！我現在得趕去才行！」曇夜回屋拿她的黑色紗帽戴上，把該帶的都帶上就出發去找兩個孩子了。

一夥人熱熱鬧鬧的，氣氛非常和諧，很快他們便抵達南宮家，殷松樺忍不住低聲呢喃：「這裡還是沒什麼變⋯⋯」

氣派的古宅與磅礴的正門，門上刻有繁雜的花紋，最為醒目的是一左一右的兩條金龍，這是在暗示南宮家與皇室關係匪淺。

明明醫者應該仁心，但殷松樺從以前到現在只感受到南宮家的冷漠與疏離，或許周遭的人民也是這麼想的。

殷松樺表情有些晦澀難懂，沒人知道這位老狐狸在想什麼，「孩子們，那裡就是南宮世家了，是如今的四大世家之一。」

虹和霓吃驚的看著古宅和正門，他們的父親就在這裡嗎？

「謝謝您帶我們來這！有機會我們一定會報答您的恩情！」虹再次道謝，也記得母親教過，別人的善意是要做回報的。

說完虹就牽著霓跟殷松樺做道別，兄妹倆打算用潛入或爬牆的方式進去南宮家，從大門是不可能的，門口有人守著呢。

想當然，他們只是小孩，怎麼爬得上牆呢，即便讓霓踩著虹的肩膀也只能上到一半，而且還被發現了。

「糟糕！」虹只能拉著霓跑。

「喂！臭小鬼別跑！」

幾名守衛見狀趕緊過來制止，這些刁民成天想爬他們家的牆，簡直屢勸不聽，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

虹情急之下拉著霓躲到了殷松樺身後，這男人也不知怎麼回事好似處在這看一場好戲，高興的笑到眼睛都瞇起來了！

守衛狐疑的看著男人，卻被殷松樺那似笑非笑地模樣嚇到了，他們似乎認出了面前這男人是誰，他們趕緊點頭哈腰，乖順的像隻見了主人的狗。

「大、大人，您怎麼來了？」守衛慌亂地問。

「怎麼，我不能來？」殷松樺笑了笑。

「沒有的事！大人您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南宮家的門您隨時可以出入！需要我幫您通知家主嗎？」守衛恭敬的說。

「我又不是來見他的，通知他作甚。」

「啊？那您來幹嘛的？？」

殷松樺瞥了眼虹跟霓，「我需要跟你報備我是來做什麼的嗎？」

「不、不用！」守衛們收到殷松樺讓他們快滾的目光後，立刻躲回大門內。

這讓虹跟霓都不禁張大嘴巴，他們頓時覺得殷松樺有些神秘又高大上了⋯⋯

這個人……好厲害！一下就讓那些守衛打退堂鼓了！

虹對於殷松樺直接升級為崇拜，但同時也困惑殷松樺原來跟南宮家的關係這麼好？

「叔叔，謝謝您又幫了我們……」虹再次道謝。

虹知道以他和妹妹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進去南宮家找父親，但眼前的人似乎可以幫助他們進去。

「叔叔……我們可以在拜託您一件事嗎？請帶我們進去南宮家！」他和霓誠懇的拜託殷松樺帶他們兄妹倆進去。

唯有這樣他們才有機會找到父親。

聞言，殷松樺朝虹跟霓笑了笑，「可以，但我有個條件。」

「回程時再陪我去一個地方吧。」

兄妹二人答應之後殷松樺便領著二人走了一條無人知曉的暗道，這似乎是大世家的某條安全通道，用來逃難用的，不過被樁會找了出來，理所當然會被殷松樺這隻老狐狸拿來利用。

他們遊走在地下陰暗的暗道，這裡並不潮濕沒有濕氣，但卻意外讓人覺得冷，暗道有許多岔路，但殷松樺總能找到正確的那條走，片刻兩孩子左拐右拐見到了光，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出口。

那是一處庭院外假石後頭的通道，孩子們不清楚這是誰的院落，殷松樺只讓他們跟上，悠然自得的像在自己家似的。

虹有些疑惑，難道這位叔叔真知道南宮清住所在哪嗎？

「我不知道。」殷松樺朝他笑了，讓虹嚇了一跳。

彷彿他能猜測人心，知曉他人內心的想法⋯⋯

虹心想，是自己的表情太明顯還是對方真的能讀心……？

三人在這晃了一會，避開了守衛和家僕，兩個孩子依然沒有找到自己的父親，連個人都沒看到。

霓已經累了，又要虹背她，虹只好背起妹妹。

「叔叔我們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找看看的？」虹抬頭看著殷松樺問道。

「嗯？直接去問人不是比較快嗎？」殷松樺朝虹笑了。

難道這兩孩子以為他是像隻無頭蒼蠅亂飛嗎？真可愛。

這話讓虹跟霓大驚，闖入別人家後問主人他想找的人在哪？這操作也是非常狂妄了⋯⋯

南宮家老家主正在插花，正修剪時殷松樺突然出現嚇了他老人家一跳，佈滿皺紋與風霜的面容讓人能感受到他的憔悴，老家主疑惑樁會之主因何前來？重點是竟無一人通知他！

「⋯⋯你怎麼來了？」老家主語氣有些複雜。

「南宮清住哪？」

「南宮清？怎麼忽然⋯⋯」老家主像是此刻才看到殷松樺身後的孩子，而虹長得與兒時的南宮清極為相像！

「說吧，我時間不多。」

「⋯⋯」老家主沈默片刻，「我以為你是來找我的⋯⋯」

「找你？我們之間沒有公事以外的任何可能。」殷松樺冷笑。

南宮家老家主是他的親生父親，那個他年少曾經前來尋求幫助卻不認他的男人。

「他不住這裡。」

聽著這兩人的對話，虹深深的感受到了不尋常，但他不敢問，母親教過，大人之間的事，小孩有時不可以知道太多，知道太多……越容易引來殺身之禍。

眼前的老者讓虹感受到一種無法言語的感受，他不懂那是什麼感覺。

「他不住這？那他在那？」虹聽到南宮清不住這愣了一下，他放下霓走到南宮家主前。

「我們很想見南宮清，他真的不再這嗎？我和妹妹都很想見他！」小小的臉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當問到和南宮清是什麼關係時，虹直接了當的回答。

「……他是我爹爹。」

「！！」老家主雙目瞪圓瞪大，彷彿還是不敢相信憑南宮清那個性會有女人願意跟他生孩子，他非常瞭解南宮清的為人，除非他願意否則他不會讓任何人懷上他的種。

南宮清不願意讓自己血脈傳承下去，也極為厭惡南宮家。

「這我就不清楚了，成年之後他便自主脫離南宮家，我們無從得知他的真實住所。」老家主複雜且溫和的同虹跟霓說道。

而且那個男人已經死了。

那是他的曾孫，本以為這輩子無緣相見的曾孫⋯⋯

「既然他不在這那我們離開吧。」殷松樺朝兄妹二人喊道。

「等等！我備了些茶⋯⋯」

殷松樺打斷老家主的話，冷冷說道，「我說過了，我時間不多，這次就當來找您打聲招呼，下次峰會再見。」

老家主聞言愣在原地好半晌，那模樣顯得有些可憐，但殷松樺可不在乎。

虹跟著殷松樺離開，他回頭去看老家主，那身影很是落寞可憐。

他跑回老家主面前，拿出自己捨不得吃的糖給老家主「這個給您吃，娘說不開心的時候就要吃點甜的！」

說完虹就跑回殷松樺身邊。

回程他們順道去了一趟南宮家禁地，殷松樺領著虹、霓進去選完禮物便離開，途中竟也無人發現禁地被擅闖，若不是殷松樺路子挑的好，那就是那些侍衛都在偷懶！

虹順便幫母親選了一個。

「⋯⋯霓霓想爹爹了。」霓抓著哥哥的手低聲哀嘆。

他們一路從苗疆一帶來到中原，再進一步抵達南宮家，本以為可以順利見到南宮清，但總是差那麼一步。

離開後聽見妹妹說想爹爹，他自己也很想爹爹啊……

「霓霓乖，哥哥也想爹爹……」虹安慰妹妹，手摸了摸頭。

「如果有人認識你們爹爹，你們要同他說說話嗎？」殷松樺放軟了嗓音如此問道。

有人認識南宮清！

「要！我們願意去！」虹立馬答應要去見殷松樺說的人。

於是兄妹二人與殷松樺來到了瞿家。

第一次上雪山對於虹來說太冷，他只希望自己袋子裡的蛇蛋不會冷死，那可是很稀有的蛇，是姨婆送他的。

「爺爺！！」才剛到瞿家大門就有一位男童開心的跑出來迎接，雪白的長髮與鮮紅的大眸子，可愛的模樣宛如一隻雪兔，瞿玄卯笑的一臉燦爛，他看到殷松樺身旁還有兩個年紀同他差不多的孩子立刻又板起臉來，小大人的模樣裝的到挺像那麼一回事。

「咳咳，爺爺！我的零嘴呢？」瞿玄卯一臉期待地問。

「我給這兩位新朋友吃了，玄卯這麼懂得分享應該不會在意這種小事的對吧？」殷松樺笑的像隻狐狸。

瞿玄卯則一臉震驚與失落，他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半是複雜半是哭喪的看著虹跟霓，眼中還有一絲絲的哀怨⋯⋯

正當兩孩子被看得不知所措時，殷松樺總算心裡樂夠了，從懷中掏出他預留的那一半零嘴。

「玄卯，看看這是什麼？」

「爺爺！！我要跟娘親說！！」瞿玄卯覺得自己又被爺爺耍了！

「呵呵。」看自己孫子裝深沉懂事意外的是殷松樺目前的娛樂。

虹本來被男孩看的有點不知所措，但看到男孩後面的反應，他突然感覺有點得意。

「你好，我是虹，她是我妹妹霓。」但做人的基本禮貌還是得有的，所以他主動打招呼。

就在三個孩子互動時，張蝶月出來了，懷裡抱著四歲的兒子瞿玄蟒。

「公公您來啦，欸？這兩個孩子是……？」張蝶月看到兩個身穿苗族服飾的孩子，其中一個她大約有印象。

「你是虹？你娘是曇夜對嗎？」她溫和的詢問孩子。

虹點了點頭，困惑的問「妳怎麼知道我們的娘親？」

「你娘跟我是表姐妹的關係，所以你們要叫我表姨！」張蝶月笑了笑，沒想到自己還記得虹。

「玄卯，虹和霓是你的表弟表妹，要好好跟人家相處喔！」

瞿玄卯點頭，乖巧的做起自我介紹，「我叫瞿玄卯。」

雖然他們吃了他的零嘴，但瞿玄卯已經不太在意，這麼說來他才發現虹的眼睛同他一樣是紅色的，不過那名苗族孩子是蛇瞳，這在中原並不常見，令瞿玄卯看了許久。

「你們先去玩吧，我等等帶那個人過去。」殷松樺朝孩子們笑了笑，並示意張蝶月他有話要說。

-

「這個哥哥跟我一樣是白頭髮。」霓在虹身後軟糯的說。

「哼哼，在瞿家有個神奇的說法是，通常厲害的人都是白髮！」瞿玄卯挺起胸一臉神氣，像是他的父親就非常厲害，聽說大伯更是在十六歲時當上長老，表姨還是當今皇后，所以他也會很厲害！

那驕傲與自信的模樣都寫在臉上了。

「是喔？那我娘應該也很厲害，她也是白髮，而且還是五聖教的聖女！」虹回想了一下曇夜在教中的身影。

不知怎麼就想到自己闖禍被教訓的記憶。

「我們五聖教選聖女也都是從白髮的女孩裡挑選，霓霓未來也會是聖女！」說完他寵溺的揉揉妹妹的頭。

三個孩子就這樣玩在一起，虹還分享了自己孵育中的蛇蛋，他高傲的說這是很稀有的蛇叫九屈蟠，是東海才有的蛇，他們玩累了就休息。

「玄卯有人說過你像兔子嗎？」虹很直接的問，就他看起來是真的很像。

白髮紅眼，還有剛見面時那樣的跑跑跳跳，真的很像兔子。

「啊？兔子？」瞿玄卯一臉嫌棄，兔子長得小巧可愛哪裡像他了！

雖然他是白髮紅眼⋯⋯

而且他最討厭有人說他像兔子了！瞿玄卯似乎對自己外貌有著不一樣的認知。

『可愛』在他身上是不存在的！

「你才長得像蛇。」他不客氣的說。

「像蛇？不錯呢！」虹對於被說像蛇沒有反感，反而還接受了。

接著有人喚了一聲他們兄妹倆。

¤

正在尋找孩子的曇夜，已經來到中原，忽然有個傳信人出現在自己面前，說是他們夫人有信要交給她，她打開信一看，是張蝶月寫的。

“妳家孩子在我這。”

「居然在瞿家……。」至少知道孩子在那了，她也稍微鬆口氣。

「孩子們過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瞿家現任家主，瞿若霜，他有跟你們父親打過交道，有任何問題都可以問他。」殷松樺朝虹跟霓笑了笑，瞿若霜則一臉無奈。

他爹一回來就告知他這事，不過，南宮清的孩子嗎⋯⋯

瞿若霜眼神凌厲的掃向他們兄妹二人，他早已褪去稚嫩的外表，有著成熟穩重的氣場，說白了就是開始懂得背負責任，瞿家大大小小的事都輪到他做主。

家住之位，這同時也是他哥哥瞿若寒最後留給他的東西。

虹和霓看著瞿若霜，虹不知為何被那凌厲的眼神看一下就感覺到了一絲害怕，他的腦袋告訴自己這人很強。

這個人……真的認識爹爹嗎？

「您好……我是虹，請問瞿家主您真的認識我爹嗎？您知道他在那嗎？」虹很緊張的問，他覺得答案就快要知曉。

虹雖然像南宮清，但在曇夜的教育和關愛下明顯不同許多。

瞿若霜挑眉，輕笑道，「你倒是不像你父親，跟我來吧。」

正當瞿玄卯也想跟著一起過去聽時，瞿若霜淡淡說，「玄卯，你的日課做完了嗎？」

小小男童一聽身子僵了僵，「我先去忙哈哈。」

瞿若霜寵溺的搖搖頭，這逃課的作風果然深得他真傳。

一身傲骨與凌冽的冷風，瞿家家主領著虹跟霓來到他的辦公地點，小小孩童也算是逛了大半個瞿家，威嚴壯麗又肅穆，然而屋內比起外頭顯得溫暖多了，命人備好熱茶，瞿若霜淡淡開口。

「南宮清就是個混帳，你們還想知道什麼？」

這只說結論的部分果然還是那個霸道的瞿若霜。

很直接的回答。

虹愣了一下，霓也愣了，兩個孩子不懂為何瞿家主會說他們的爹是混帳。

「他做了很不好的事嗎？」虹猜測南宮清是不是做了很不好的事才讓對方這樣說。

「……那他，還活著嗎？」他想到之前殷松樺問過的，如果爹爹不再的話，當時他也就想想，但現在看來或許……已經不再了吧。

娘不想告訴他和妹妹也是因為爹爹很混帳嗎？

這樣小小的孩子對於生死的觀念，懂又不是很懂。

虹偷偷看了一眼妹妹的反應，就怕妹妹哭起來，他最怕妹妹哭，因為霓一哭就是尖叫式的哭。

瞿若霜稍微說了些南宮清生前做過的事，包括他替南宮家做事讓瞿若寒身子落下病根，多麼的慘無人道，多麼的卑劣，幾乎把他記得的惡事都告知的七七八八了。

「但他同時也是一名擅長操縱人心的天才，除了我哥⋯⋯玄卯的大伯以外，他是我見過最難纏的人。」瞿若霜語氣中竟有著一絲讚賞，南宮清那身傲骨確實非常人能及。

被問到人是否還活著瞿若霜沈默了。

即便多加修飾霓仍舊一臉快哭的模樣，眼眶微紅，搞得虹有些坐立難安。

「哥哥⋯⋯我們爹爹是壞人嗎？」霓一臉不可置信與難過。

虹有些不曉得該怎麼回答妹妹這番問題，說不是吧，剛才瞿若霜那番話他們能裝作沒聽到嗎？說是吧，好像就承認自己爹爹是十惡不赦的壞呸⋯⋯

「世上本就沒有純粹的惡人，只有使用手段的不同。南宮清不能算是個完全的惡人，但他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瞿若霜淡淡說。

“原來是這樣……難怪娘怎麼樣都不想說，那爹對娘究竟是抱著什麼樣的感情？”

虹似乎有些明白了，沒人生來就是惡人。

「霓霓，記得娘說過的嗎？好人或壞人都在世人的一念之間，就看自己做了什麼，讓世人記住那副模樣。」虹盡量說不刺激妹妹的話，雖然他的話可能對霓來說太過成熟，但他只能這麼說。

虹冷靜的模樣，真的很不像這個年紀的小孩該有的模樣，他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是一個容器，但家人和族人沒有人把他當容器看待，給了他很多很多的關心和關愛。

「瞿家主謝謝您告訴我們關於我爹爹的事。」

「謝謝瞿家主。」霓也小聲道謝。

瞿若霜輕笑一聲，「你娘親把你們教的很好。」

簡直讓他懷疑這兩孩子真的是南宮清那瘋子的孩子嗎？若不是虹長得像縮小版的南宮清，可能瞿若霜真的會如此懷疑。

「那麼現在來談談你們是怎麼到中原的吧，你們娘親允你們過來嗎？」

瞿若霜那幅似笑非笑地表情好像看透了一切。

再次被問到這個問題，兩個孩子的表情透露了一切。

「沒、沒有允許……」虹尷尬的回答。

然後就把路上發生的事交代清楚了，還有他們是怎麼遇到殷松樺的事，包括去一趟南宮家。

談完張蝶月剛好近來，說是已經通知曇夜過來接孩子，但要幾天的時間，苗族到凌雪峰可是要花好幾天的時間，之後兄妹倆就在瞿家待了幾天。

這期間兄妹倆都和瞿玄卯他們玩在一塊。

曇夜終於來到瞿家門口，她表明自己是收到瞿家夫人的信而來，便被放了進去，孩子們正好在庭院玩耍。

「虹，霓霓！」曇夜呼喚一聲。

「娘親！」兄妹倆看見娘來了開心的叫著。

然後下一秒虹就轉身要逃跑，此刻不跑就是等著被教訓！

「呵，想跑？」曇夜冷冷一笑，走上前抓住要逃的兒子。

曇夜抱著虹，火大的揚起手打兒子的屁股，開始教訓兒子，虹痛的哇哇大叫。

瞿玄卯在一旁躲著偷笑，霓則一臉無辜的看著哥哥被打屁股，實際上是她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好不容易被打完屁股，在曇夜確認孩子們都沒受傷後再三叮囑下次不能再亂跑了，否則就把他們種回蘿蔔園，之後就去找張蝶月他們聊天了，剩下三個孩子面面相覷，瞿玄卯一臉還在憋笑的模樣特別惹眼。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當然，最後還是憋不住直接笑了出來，這對剛被教訓完的虹來說簡直太過恥辱。

「可惡……兔子你笑我！信不信我跟表姨說也這樣教訓你！」虹摸著自己被打紅的屁股，一臉不爽的看著瞿玄卯。

當然張蝶月如果要這樣教訓孩子的話，她估計會讓兒子在床上三天下不來。

¤

「謝謝你們照顧這兩個孩子，這段時間的費用我會讓教裡替我送過來。」曇夜誠懇的向瞿若霜和張蝶月道謝，自己的孩子惹了這麼多事。

「我們真的很久沒見面了，上次見好像是六年前，那時我們倆才剛生孩子，不過我沒想到妳會瞞著孩子關於生父的事。」張蝶月以為曇夜會說給孩子知道關於生父的事。

「我怕說了，他們會一直提到他，妳也知道我特別容易哭，我沒想到他們為了找他會跑來中原。」曇夜感到了心累。

瞿若霜抿了口茶，「妳不說孩子們自然會好奇，年紀還這麼小就敢帶著妹妹出來，他也像他一樣大膽。」

這句話應該算的上稱讚了，虎父無犬子，南宮清的兒子確實有種魄力，彷彿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他總能立刻找到解決方法。

「……這份大膽我希望他不要用在不該使用的地方。」曇夜嘆氣。

正當他們聊到一半，女童的哭泣聲立刻清楚的傳入所有人耳裡，曇夜立刻就聽出來那是霓的哭聲，那種刺耳的尖叫式哭聲就是她女兒的標誌。

一過去看發現是瞿玄卯跟虹打起來了，而霓在一旁哭得稀裏嘩啦⋯⋯

「臭蛇！看招！」瞿玄卯撿起一個樹枝就朝虹攻去。

從小就開始展現武學天賦的瞿玄卯在力量控制與速度都極為出色，這只是普通的小打小鬧，目的並不是為了致死敵人，所以孩子們都沒有用全力。

不過他們同時也都不願輸，所以認真程度大抵七分左右。

瞿若霜一到便瞬間判斷出情勢，饒有興致的看了下去，順便在心裡點評一番。

「臭兔子你才看招！」虹不甘示弱的也撿起樹枝也朝瞿玄卯打過去。

兩個孩子打的不分上下，虹靈活的像蛇一樣閃避和移動，瞿玄卯也像雪兔一樣上下跑跳。

「……好像看到兔子和蛇在打架。」張蝶月和曇夜兩個人同時說一樣的話。

之後曇夜先去安撫霓，先讓霓不哭，在問發生什麼事。

虹下意識的發動體內的蠱王控制曇夜的蠱罐，一隻很小的黑色蟲子跳出來，直接跳到瞿玄卯身上，曇夜一愣趕緊查看自己的罐子。

下一秒瞿玄卯就倒在地上一直笑個不停。

「讓你笑！我讓你一直笑！」原來虹下的蠱是曇夜自製的笑笑蠱。

曇夜快昏倒了，兒子的好勝心也跟那個人差不多……。

之後曇夜上前就要去解蠱。

瞿若霜眼睛一亮，原來這就是蠱王，這種宛如天生兵器的類型很不好對付呢。

「哈哈哈哈哈快讓我停下來啊哈哈哈！」瞿玄卯笑的都哭出來了，整個人顯得無比可憐，讓瞿若霜在一旁搖頭，看來還得再練。

解完蠱後瞿玄卯瞪著虹，那表情分明是竟然作弊，真不要臉！

霓已經停止哭泣，就睜著一雙漂亮的紫色大眼默默觀察眾人，尤其是虹與瞿玄卯，視線在二人身上徘徊頻繁。

「做錯事應該怎麼處理？」瞿若霜淡淡開口。

「⋯⋯⋯⋯⋯⋯⋯⋯⋯⋯⋯⋯⋯⋯對不起。」瞿玄卯朝虹說道，非常不甘願的道歉。

「有人道歉是這個態度嗎。」瞿若霜嚴厲說。

瞿玄卯咬牙，「我明明沒做錯，為何要道歉！」

那股倔將完全遺傳自瞿若霜，不認為自己做錯就死都不認錯，幾個孩子裡就屬老大最像他的父親。

男童瞬間覺得委屈極了，立刻就像隻兔子跑走了，離開前隱隱還有種浪子不回頭的感覺，讓瞿若霜直搖頭嘆氣。

「讓妳見笑了，玄卯還是孩子心性。」瞿若霜朝曇夜說道，語氣滿滿是育兒的無奈。

「沒事，孩子打架是正常的，而且我家這隻蘿蔔也沒少給我闖禍！」曇夜也對孩子無奈。

「就說我不是蘿蔔！」虹不滿又被叫蘿蔔，但曇夜一個眼神直接讓他閉嘴。

張蝶月也無奈兒子的倔強，她留曇夜他們母子在留一晚，明日在離開。

「唉……又要花時間聊聊了，我先去找他。」張蝶月決定先去安撫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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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張蝶月耐心的和瞿玄卯聊聊後，另一個身影躲在一旁偷看，是虹在看，手裡好像還拿著什麼東西。

「吶……給你。」虹遞出一包零嘴，這是曇夜給他的，是苗族的零食。

兩人沉默許久。

「抱歉，對你下蠱，我體內的蠱王有時會因為我的情緒受到影響就會這樣，我可以控制任何蠱蟲，不管是誰製作的我都可以控制。」虹解釋自己其實也不是故意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年紀小所以蠱王這麼做是在保護宿主。

「⋯⋯抱歉，我也是笑的太過分了。」瞿玄卯接過虹給他的零嘴，兩位孩童便坐著一起吃吃喝喝，「對了蠱王是什麼？」

三位大人躲在後頭觀察，每個人臉上都漾起溫暖的微笑，能好好相處就好，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

恐怕此時的他們也不會想到，未來這兩人會成為最好的兄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