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如夢 By荔枝

 

「喂臭蛇，說好的東西呢？」

「臭兔子，喊聲爹我就給你。」

「你找死是吧？」

「你們要打架了嗎？」

「打！老子今天要把他屎都打出來！」

「呵，你確定？」

少年們的歡聲笑語在瞿家內迴盪，瞿若霜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們，表情有一瞬的迷離。

「在想什麼呢？」張蝶月笑吟吟地走了過來，她站在瞿若霜身邊目光也跟著看向那些孩子，自從誕下長子瞿玄卯已過了數十載，現如今那孩子也即將及冠，真是歲月不饒人。

「沒什麼。」瞿若霜收了視線，眼眸低垂的看著他的妻子，彷彿在無聲的訴說他內心的惆悵。

張蝶月心下無奈，俏皮的眨了眨眼，「讓我猜猜，你是不是想到故人了？」

「⋯⋯」

被說中心事仍一臉倔強的白髮男子讓張蝶月忍不住搖頭，「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要面子，也不知道是隨誰。」

但誰讓她就是喜歡這樣的男人呢。

無論如何都不想承認自己確實在那人的血脈上看到了彼此的身影。

「呵，可能真的是老了吧。」瞿若霜忍不住輕笑一聲。

張蝶月心裡也說不上來這是什麼滋味，上一代的恩怨好像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但看著那稚嫩卻又相像的臉龐，彷彿一切又都還未結束。

孩子們可以說是上一輩的延續，或許是哀嘆他們那扭曲的關係所作的補償。

瞿若霜對此不置可否，他笑了笑，但笑容顯得有些微妙，「好兄弟不確定，但至少應該不會成為你死我活的敵人。」

他心裡可不覺得南宮清這人想成為他們的兄弟，不過他確實對瞿若寒相當執著，光是想到又多了一個親戚搶自己哥哥他就惡寒遍佈全身，尤其當這人還是南宮清時，這股噁心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舒服。

輾轉想到那名身著白衣溫潤如玉的身影，瞿若霜又難過了。

「⋯⋯我想我哥了，花蝴蝶。」他已經好久沒見過瞿若寒了，也不曉得他的哥哥如今過的如何？是生是死？他的關心無處安放。

「嗯⋯⋯」張蝶月輕哼一聲，她也很久沒看到寒大哥了，她朱唇輕啓，「還是沒有消息嗎？」

瞿若霜搖搖頭，「玄瓏沒查出來，你知道的，那孩子很喜歡她大伯，包括他留下的一切。樁會在她手裡倒是不用擔心太多，只是連樁會都查不到蹤跡這實在讓人沮喪⋯⋯」

他的大女兒是孩子裡最像瞿若寒的，或許是瞿若霜偶爾會提到他那無所不能的大哥，連帶的影響到瞿玄瓏，她眼裡的崇拜只多不少，漸漸的連性格都受到影響，她一直想親眼見見她那有著雷霆手腕、令人聞風喪膽卻又如沐春風般的大伯。

只是自從瞿若寒離開至今，他們連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不愧是前任樁會之主⋯⋯

「寒大哥⋯⋯還會回來嗎？」張蝶月心裡也難免有些傷感。

「不知道，但我希望他能回來。」瞿若霜目光又不自覺追向那三個玩得起勁的少年們。

如果瞿若寒回來了，看到了眼前這三個小不點不知道他心裡會想什麼？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瞿若寒心裡想的或許也是南宮清心裡所想。

他們堂兄弟，是否也有坐下來一敘的可能性？